故人子(1 / 2)

奚容芷擦了擦嘴边的茶水,狐疑地看着她,“你……”

青棠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阿芷姐姐,与你义结金兰是真,想求你帮我醒蛊也是真,我……”

她语气一顿,眸色倏然之间哀伤不已,“我已寻找表哥三年有余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苗头,我不能放弃……”

“求求你,阿芷姐姐,你帮帮我可好?”少女泪眼已然婆娑。

或许是她的神色太过哀悸,奚容芷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任何一句指责的话,手指一翻将茶杯放下,坐于圆桌旁矮凳,手伸了出去。

青棠当即抬手抹了抹眼角,破涕为笑,“阿芷姐姐你最好了。”说着连忙坐下,将手腕伸了过去。

奚容芷指尖搭上白皙手腕,号起了她的脉。

室内安静了会儿,奚容芷抬眸看向绿衫姑娘,“你体内的蛊是……同心蛊雌蛊,那你说的表哥是?”

“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啊?”未过门的?夫君?

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竟不懂了呢。

青棠微微垂首,道:“表哥入赘我祝家,因此是他来过门。”

原来如此,奚容芷当下便运转内经心法,岐黄真气聚于指尖,重新搭上脉搏,闭目细诊。

片刻后,她收了手,道:“你这只蛊是受雄蛊的影响了,雄蛊非常虚弱,证明宿体有生命之危,你表哥情况……不太妙。”

青棠脸色渐白,喃喃道:“可祖母说,蛊虫未死,表哥就还活于世间。”

奚容芷点头:“确实如此,但雄蛊非常虚弱,否则你的雌蛊也不会陷入沉睡。”

“阿芷姐姐……”青棠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唯一能寻到表哥的线索了。”

奚容芷抿了抿唇,“可你这雌蛊只有在感应到雄蛊时才会苏醒,没有雄蛊,我也没有办法。”

“可我……”青棠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倏而眼眸一亮,“阿芷姐姐,蛊虫此前有苏醒的痕迹!”

“那是感应到雄蛊了,你快说说是何时何地?”

“最近一次,便是我们上孤鸣山的那一夜。”

“孤鸣山?”奚容芷神色微动,“也就是说,你表哥有可能就在孤鸣山,但却不知踪影?”

这也是青棠所猜想的,她微微抿唇:“一开始我还高兴,想着上山同盟主说了,或许能帮着我寻找,可我上来了才发觉不对。”

“我曾私底下打听过,无论是霜降姑娘还是惊雨公子都说孤鸣山近三年未招弟子,也未有陌生面孔上山常驻。”

她抬眸看向奚容芷,“可阿芷姐姐,蛊虫明明就是在山上苏醒了,且给了我提示的方向,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奚容芷眉头渐渐皱起,“蛊虫不会骗人,尤其同心蛊,那只能说明你表哥确实在孤鸣山。”

她忙问:“蛊虫提示方向为哪方?”

青棠抬手往一个方向指去。

奚容芷扭头看去,而后眯了眯眼。

她方才便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猜到是什么地方,顿时沉默,若是那个地方,霜降与惊雨或许当真不知。

她略一沉思,又问:“你是如何发现你表哥在孤鸣山的?”

毕竟逢蓬岛在东海之上,距孤鸣山千里远,而蛊虫又陷入沉睡,相当于断了所有联系。

青棠道:“五年前表哥出逢蓬岛游历,前两年间,我时不时还能感应得到他,雌蛊也活得好好的。直到三年前,雌蛊突然陷入沉睡,表哥身边的暗卫独自负伤归来,而表哥下落不明。”

“我与父亲即刻出岛寻查,皆是一无所获。我便起了要去一趟表哥故乡的心思,猜想表哥或许是被他的故人悄悄带走也不一定,毕竟他本家……”

青棠说着抬眸定定地看着奚容芷,心脏砰砰跳动,为了能寻到表哥的下落,她想堵一把。

“与阿芷姐姐的故乡颇有些仇怨。”

能与药神谷有仇怨的……整个江湖也只此一家了。

奚容芷缓缓道:“西域天山之下的……岐门姬家?”

青棠见她面色不似痛恨,也未说姬家是毒魔歪门之类的话,再一想当初她或许是希望姬家存世的,那么她父母不慎中了蛊毒时,至少姬家有人能解。

此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她方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表哥便是岐门姬家鬼毒手之子。”

奚容芷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一蜷,平淡道:“可十二年前八大派围剿那岐门时,姬家不是鸡犬不留,无一人生还么?”

青棠低声道:“实则不然,除了表哥自小被姑父改名换姓送到逢蓬岛外,还有那岐门门主夫妇,号称双毒圣手的女儿在围剿前夕也已被暗中送走了。”

奚容芷目光倏地扫了过去,“所以你觉得是那双毒圣手之女带走了你表哥?”

“此前是这般想的,但是……”青棠垂着首自顾自道,“在我路过洛阳府时,蛊虫苏醒了一次。”

“可我寻遍洛阳,甚至连那枯井都不曾放过,可还是没有消息。”

“直到我年前进了鸣川,蛊虫又再次苏醒。”青棠苦笑,“你道我那次为何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蝴蝶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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