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里也端着一杯酒倾身喂过去。惊雨笑吟吟地一嘴叼过红药手里的葡萄,而后又探头直接喝了那粉衣女郎手里酒,好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不远处是战战兢兢,埋头啃瓜的崔子烈,他不坐在席间,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窗户边,与席间的靡乱划开一道泾渭分明的口子。奚容芷沉默,微微往后退开,钟离雪站在她身后,抬手搭在她肩上不容许她后退,平淡道:“你或许不知,惊雨从前便与那百花楼的花魁相识,视为红颜知己也不为过。”
奚容芷怎么会不知,红药曾亲口告诉过她的,惊雨时常来她那儿喝酒。钟离雪见她无动于衷,声音忽而一冷:“莫非,你乐意自己今后的夫君有一花魁知己……”
奚容芷无奈,转头看他一眼,“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还带我来看他作甚?″
钟离雪负手而立,“好让你彻底死心,我说过的,他与你并不相适。”这话说的,好像只有他跟她合适了。
奚容芷瞥他一眼,往厢房的窗户方向走去,方才他带着她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走了。”
不想刚要过去,窗户再一次打开,一袭青衣的霜降从窗口跃了进来,没成想竞跟奚容芷面对面碰上,她一惊之下踩了个脚滑,踢翻了临窗矮榻上的花瓶。奚容芷伸手就要去接,身后人已快一步接住,但都是练武之人,耳目聪慧,如何瞒得了外间的人。
红药眼一沉,飞快侧身,却见眼前黄衫一闪,崔子烈已经大步冲过去了,“哪里来的宵小……”
话音和步伐都来了急刹,崔子烈瞧着内厢房里的几人,尤其是霜降,瞬间绝望了,“霜降,不是你想的那样……”
霜降不理他,上前一步一把推了屏风,屏风后的姑娘们惊叫着散开,只坐在席间的惊雨依旧喝着酒,屏风将将倒在他身后,一缕金白色发带被风带起又落下。
“惊雨!"霜降怒极,脸若冰霜。
惊雨却笑着侧脸,“阿姐来了,一起喝酒啊。”他看也不看身后的几人,自顾自地仰头喝了一口,还招呼那躲在一旁的姑娘们,“姑娘们都过来啊。”
霜降上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酒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喝点花酒啊,我以前便是这样的,阿姐不是都知道么,大惊小怪作甚?”“以前是以前,你知不知道你跟阿芷就快要成婚了!”“阿姐,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了,总不能因为成婚便要连爱好也没有,那也太霸道了些…”
细碎的风声响起,他说着,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去看身后,却见那两道身影早已离开,眼眶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水汽,好似想到日后生活当真有多难过一般。
“你!"霜降气到抬手,崔子烈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焦急道,“打不得打不得霜降恨恨地看着两人,尤其是惊雨,失望大过惊怒,手一甩走了。回到城主府时夜已深,奚容芷却越想越不对劲,转身见那道墨色身影将要离开,急道:“且慢!”
钟离雪脚步一顿,奚容芷赶忙问:“你是不是对惊雨说了些什么?”钟离雪挑眉,缓缓转过身,“怎么,那么肯定是我说的?”那便是他当真说了什么了,奚容芷道:“他此前虽然也爱喝花酒,但不像今日这般放纵,更何况他已许久未曾出去喝花酒了。”之前红药与她说过,惊雨虽时常会下山去她那儿喝花酒,但只喝酒解闷,旁的什么也不做。今夜她也看得分明,红药虽被他搂着,但两人之间却还是有缝隙。
她当时在百花楼沉默不语,只是一时被那靡乱的场景分了心神,如今细细回想,处处都是做戏的成份。
钟离雪道:“许是憋得久了,又他乡遇故人,少年心性难改罢了。”奚容芷却摇头,“不,惊雨并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真情与假意,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这样一味偏袒别人,钟离雪眸色登时一冷,一步步朝着她走去,冷冽势压层层递进。
奚容芷哑然,往后退,却被桌案挡住了退路,她一手撑着桌面,紧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钟离雪俯身,“奚容姑娘的意思是…“嗓音冷了下去,“我并非真情?”奚容芷眼睫微颤,转开目光看向别处,“我从未这样说过。”钟离雪盯着她,“是,是我告诉惊雨,如若你与他成婚,他父亲便要杀了你。”
他冷呵了一声:“这傻小子当真是为你着想,不惜败坏自己名声也要你厌了他,之后回去了再提退婚,料想他父亲不会再杀你。可他不知,钟离浩既然铁了心要杀一个人,怎可让她还活于世间?”奚容芷面色微微一滞,顿时说不出话了,这怕是惊雨在短时间内,唯一能想出来的解决办法了罢?
钟离雪越发靠近她,“奚容姑娘便是要反悔此前做下的决定……怕是也来不及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容,奚容芷梗着脖子往后仰头,手指压着桌面收紧,“我从未后悔此前决定。”
“是么。”他轻哼了声,威压却逐渐散了去。粗粝温热的指尖抚上她的面颊,奚容芷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颜,不由得暗自吞了口喉咙,猛地闭上了眼。
却不想耳侧忽地传来一道吞咽的声息,她飞快睁开眼,他确实靠得她极近,说是拢在怀里都不为过,但只是越过她喝茶。一侧头便见寸尺间,男人脖间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