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气,听他之言也烧起一股火。她再不留情面:“好一个过程有所缺遗。若依道长此理,司行云也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因过程有所缺漏,方不小心杀了你几个师弟师妹嘞。”
云陵子清俊的面孔泛起一层薄怒:“道友莫要将我师弟师妹的性命说得如此潦草!”
好正气凛然的修士。
对面的少女眸色渐深,如点漆之黑。
她质问:“就你那几个修仙的师弟师妹的性命是命,老百姓的性命不是命?”
被她一问,云陵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乔慧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何你当年和司行云一战后三年才找到他?凭借仙家法术,你不应时隔三年才找到他。我猜,是因为你与司行云的决斗中断了一臂。你修养三年,是否有在江南看见百姓蒸蒸日上的生活?若是如此,你应当知道对于江南百姓来说现在的朝代比南朝更好。”云陵子一阵沉默。乔慧的猜测其实与事实相差无几。三年来,他虽静养潜修,但也非不履尘世。对人间的朝廷如何治下,他不曾深究。数千年来,兜兜转转,不外乎是那一套,有明君高坐,便海晏河清,换昏君当道,便江河凋敝。凡人一朝朝地生,一朝朝地死,陈陈相因,“循规蹈矩”。但就是在这一套古旧的规矩里,新朝之治确实比南朝好。当年他们的见解是执器为用、改天换地。但如今,没了那一番仙术的改天换地,江南民生竞胜于从前。难道一开始就是全盘皆错?三年光阴并不匆匆,他涵养修复,靠的仍是从前门中的心法。司行云此时已经站起,笑道:“那你们倒比我这妖怪还恐怖一点,我从前好歹也只是杀了几百个人,你们可是置万人于水火。”云陵子终于道:“即使我的师弟师妹有错,他们的错亦不应由这妖物审判。”
乔慧只觉这道长表面上正义凌然,实则自高自大,她实在不想再见此人一副大义的面孔。
她直接道:“你那几个同门的罪,若按人间律令处之,也是贪污累累,按罪当诛。”
“你们不是要证道么,若我按栖月崖之道与你一战,你输了,便证明你及你同门的道走歪了,能否请你自行离去?“她心念一动,已唤出灵囊中的月轮,“刚好我身上有一对月轮。”
只见一双月轮凌空而起,月华如水,映照着她沉着面孔。听她说要与云陵子对战,游廊下现出几个人影。“师妹,你且三思,此人修为甚高,若要一战,不如……“宗希淳皱皱眉,道,“不如请谢师兄出面。”
他身旁正是慕容冰与谢非池。谢非池长身玉立,。“谢师兄,昆仑谢非池?小道友,未想你竞是玉宸台的弟子,"玉宸台当今首席的声名,云陵子亦从人间的散修中偶尔听闻,“若你们执意为这妖物出头,我可以领教一下你们玉宸台首徒的神通。“这群宸教弟子再三阻拦,只好以胜正名。
乔慧却道:“不,就由我来。我很看不惯你将凡人性命视如泥砂的嘴脸。”云陵子嗤笑:“小道友,你虽天赋异禀,但毕竞刚拜入师门不久,修为尚浅。你若执意要与我为敌,只怕伤及自身。”见他二人当真打斗起来,宗希淳与慕容冰本想上前相助,但谢非池淡声道:“不必,小师妹既已说由她来,就让她去。她若不敌我们再相助。”云陵子见乔慧如此坚定,心下有微微的佩服。他看得出这后生天资过人一一但愿她今日在他剑下负伤折损后仍能修行。他手中宝剑一挥,剑光清冷而凌厉,一股沛然灵力从他身上涌出,弥漫园中。他冷声道:“乔姑娘,请小心。”
只见那宝剑寒芒暴涨,倏忽间,云陵子已飞身立于院落尖顶之上,剑光如霜月罩下。他衣袂翻飞,周身灵力激荡,剑锋所指,寒意凛冽,一息之间满院花树都落去,梨花随剑风卷起,如白雪皑皑,遮天蔽地。乔慧深吸一气,身形如燕掠起,破开梨花,直追云陵子而去。“小道友,你天资不低,又何必争这一时意气,冒重伤之险?"云陵子剑锋一转,寒光顿如瀑倾泻。
乔慧交臂一挡,两轮月轮也在胸前交错,银芒进溅,硬生生接下这一剑,却仍被震退数步。
塔顶上,云陵子足尖轻点,居高临下,剑雨愈发凌厉,千万剑皆如寒星坠地,在她凝出的法盾上劈砍出无数裂痕。
确实,云陵子修道多年,功法、身手比她精纯老辣。她能与之匹敌的唯有周身灵力。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方才不进而防,是为用法盾一探云陵子灵力几何。乔慧眸中灵光一闪,忽然变招。她双掌一合,月轮不再轻盈流转,而是迸发出浩浩银芒,疾疾轮转,悍然迎向云陵子的剑锋。月轮本无锋,其力量全凭持有者灵力,只见那一双玄月玉钩瞬息间已在空中回荡数遭,将漫天剑雨齐齐切断栖月崖上讲究飘逸、圆融,云陵子从未见能有人将月轮使得如此刚强。月轮欺上他手中剑,金铁交鸣,轰然一声,白木假肢上一阵震颤,传至他肩上骨血筋脉,竟是将他半边身躯震得一痛。若非有法力护体,只怕这假肢当即便被削下。他心中诧然,这凡女竞将月轮使出开山之势,未及变招,远处,乔慧已合掌再劈,双轮疾转,尾光如银龙出海,刚猛无俦。这一招刚强且疾,多得他修炼多年,神识极敏,方长剑一挥,将那对月轮震开。
云陵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