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叶,把碗洗了。”
对于林芫花的支使,林青叶慢吞吞:“刚吃饱饭,等我缓缓。”
林芫花懒得搭理他,因为有王家村的村民上门了。
得益于隔壁李婶的宣传,整个王家村都知道了陆英一手精湛的缝补手艺,能把破了洞的衣裳,补得完好无损。
王家村村长的儿媳听了,心动不已,这不,经由李氏牵线,带着鸡蛋和破了的袄子登门拜访。
说明来意,村长儿媳忐忑不安。
陆英倒没觉得什么,李氏提前跟自己通过气,自己同意了,趁着天气不好,清闲在家,多挣几颗鸡蛋,给家人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接过棉袄,陆英招呼着李氏与村长家的儿媳沈氏落座,找来针线簸箕,拆开缝线抽丝……
李氏家里有点急事,同沈氏交代了声,回了家。
堂屋里只剩下沈氏与陆英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说起今日自家的茂儿在私塾见到林芫花,说起过目不忘背诵《论语》的事。
沈氏端详陆英面色平静地应和了声,似乎不见惊讶,转念想到陆英大字不识,大概不明白林芫花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多厉害。
可惜,是个闺女。
如果是个儿郎,正儿八经去私塾学几年学问,说不定将来能考个秀才回来,那才是光宗耀祖呢!
“妹子,缝好了。”
陆英的话,拉回了沈氏的思绪,接过递来的长袄,摸摸这处,摸摸那处:“真的跟宋嫂说的一样,多谢陆嫂子了。”
送走沈氏,林家桌上的竹篮子里,多了四颗圆滚滚的鸡蛋。
……
隔壁家传出公鸡打鸣了一遍又一遍,听到东厢房吱呀的开门声,林芫花在被窝里磨磨蹭蹭,睡下一整晚,双脚冰凉似铁,无奈抓过压在棉被上的袄子套上。
穿戴整齐,来到院子,老爸林书润准备好梳洗的清水,林芫花拿着牙刷,蘸着牙香筹,蹲在水井边漱口。
这个朝代已经发明出了牙刷雏形,早期以马匹马尾的毛发制作,因马匹价格昂贵,后来民间改用猪毛。
至于牙香筹,以药材与香料制作的膏体,用来清洁牙齿。
洗漱完,来到厨房,老爸用昨天的剩饭,做了个蛋炒饭。
昨天饭桌上,林书润询问大家早餐想吃荷包蛋,还是蛋炒饭,大家一致举手投票赞成后者。
“洗把手,马上可以吃饭了。”灶堂里退了火,林书润往锅里撒上一撮葱花,在碧色的点缀下,金黄的鸡蛋碎与颗颗分明的油润米粒,诱人无比。
这几日天气阴沉,妈妈陆英没法子出门找活计,特意交代了不用喊她吃早饭,这会儿还赖在床上。
弟弟林青叶起得早,一起床,闻见蛋炒饭的香气,饿得不行,拿巾布抹了把脸,来到饭桌,就着一碟辣脚子,炫了两大碗。
送父亲与林芫花出院门,林青叶惭愧不已,自己食量大,吃得太多,不像姐姐一样会做饭,会挣钱,好像是个拖累:“爸,等我有棉裤出门了,到时我跟你一起去码头扛包,我也能给家里挣钱。”
林书润没觉得儿子是拖累,摸摸他发顶:“再等等,一会儿把碗筷洗了,等你妈起床,告诉她锅里热着饭。”
林青叶:“知道了。”
林书润带着女儿一同步行到码头,其实在当铺赎回棉裤时,自己犹豫过给儿女哪个先赎?
半大的小子,身体跟火炉似的,冻一冻不打紧。
花花是女儿家,身子骨弱一点,不宜受冻,这才考量着先赎回女儿的,给当铺掌柜说了情,过半月后,再赎回儿子的。
步行了大半个时辰,父女俩抵达码头。
目送老爸离开,林芫花来到小摊等了会儿,见到杨大力挑着扁担过来。
给鱼籽鱼杂清洗、焯水,当酱料经过热油煸炒,激发出醇厚的香味,浸煮着鱼籽鱼杂,色如玛瑙的鱼汤酱汁翻滚,文火慢炖,不骄不躁,风味一点点侵入食材。
大老远,都能闻见鱼杂羹的浓香。
昨日李二柱尝了同伴的一只鱼泡,鲜得人冒口水,今日他特意赶早来到小摊,递出铜板:“三文钱是吧,给我来一碗。”
林芫花接过铜钱,往粗瓷碗里舀鱼杂羹,听对方道:“多给点鱼泡,我爱吃。”
于是,她象征性地多舀了两只鱼泡。
一条鱼只有一只鱼泡,吃鱼杂羹的人,大多更喜欢鱼泡、鱼白等,反而对美味的大块鱼籽,视而不见。
林芫花不理解,毕竟她妈妈陆英和弟弟也偏爱食鱼泡。
在现代,一斤鱼泡售价达六七十元不等,一斤鱼籽便宜的几块到十几块不等,贵一点,二三十一斤,每年进入秋冬季,【一家鱼虾】餐厅便开始售卖鱼杂锅,以泡椒和二荆条烹煮,炒出红彤彤的辣椒油汤,爆辣鲜香,锅子里头的泡椒,越煮越辣,吃到后面辣得暴汗,吸引了许多挑战辣度的美食博主……
开了张,陆陆续续,林芫花见摊子前来了几名脸熟的顾客。
扛包大力士阿牛,严叔的朋友李虎……
大力士阿牛挣得多,吃得也多,满满当当的一碗猪下水汤,加上一碗鱼杂羹,配上六张比脸还大的煎饼,吃完这些不顶饱,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