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今天可以早点休息。”
他背影也修长,不清瘦也不过宽,好像做什么都很有少年感,却也格外的可靠,林疏雨在椅子上看了几眼,移开目光。空气太安静,除了油星子的爆破声。
“谢屹周。“林疏雨百无聊赖喊了声他名字。“嗯?”
“我下下个周,就先不过来了。”
“怎么了。"他换小火,半靠大理石台转过身。“我们专业有实践,要去古城调研五天。”谢屹周扯了扯唇:“以为又吓着你了。”
“行,注意安全。”
他问:“还有话要说?”
林疏雨点点头:“不用给我留门。”
想了想,又补充:“记得照顾好周二。”
“周二啊。"他慢慢地考虑,“好吧,听你的。”听着好勉强的感觉。
林疏雨想笑,周二是他的小狗呀,口是心非。大
凌晨三点,林疏雨忽然冒出一阵冷汗,小腹像是被压着针碾过一样难受。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吃了冰,所以这次才这么难受。林疏雨努力忍了好一会儿,可只要变个动作疼痛就变本加厉地袭来。她去了卫生间,迫不得已还是点了止痛药,害怕影响谢屹周,不忘在备注上写不要敲门。
那三十分钟过得最漫长。
她只开了一盏壁灯,唇色发白地盯着骑手距离一点点变近。五米的时候,门铃猝不及防地划破沉寂和夜。悠长清脆,节奏轻快地闯入,林疏雨身子一僵,急忙跑向门口试图阻止。骑手摁完门铃才想起有备注这么回事,拍了个照片东西放在地上,走了。林疏雨跑到玄关,铃声停止,她几乎屏住呼吸地拉开一条门缝,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头顶的灯却在一瞬间亮起。
谢屹周也被这道光刺地眯起了眼,他皱了下眉,缓缓适应。林疏雨回头,应该熟睡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她连忙抱歉:“吵醒你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突然.…"”
谢屹周好像不在乎这些,迈步到她身边接过包装,转身去倒了温水。林疏雨跟在他身后,听见他说:“回卧室吧,不是难受吗。”是难受,动一下就难受。
林疏雨摁着小腹,低低吸了吸鼻子,没逞强。过了会儿谢屹周敲门。
明明都是开的,他分寸真的把握得很好,不会逾矩一点。林疏雨的房间还是只开了那盏昏黄的壁灯,她吃了药伸手去摸主灯,被谢屹周捉住塞进被子。
“刺眼,你就这样睡。”
人好像在难受的时候会格外脆弱,林疏雨喜欢把被子拉到下巴,紧紧压住每个缝隙。
她就从这个角度看着谢屹周。
他眉眼也不太精神,没人会在这个时间被吵醒还兴高采烈。可没有一点不耐烦,垂着眼尾,鼻骨在侧面落下阴影。
“你不睡吗。”
“不困。“谢屹周在手机上确认了点什么东西,然后摸到了林疏雨的一只手,温热有力的拇指摁在她虎口周的一个位置揉了揉。力道不轻不重,可林疏雨心脏忽然痉挛,女生纤细的指尖蜷缩碰到他手背,谢屹周开口:“网上说这个穴位止痛。”神奇的,林疏雨竞然真的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虽然她知道大概是心理作用,此时此刻,不可否认,她的注意力都被谢屹周吸引了。
十六岁时在教室门口偷看他时,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十七岁绞尽脑汁心跳飞速才敢发去一句祝福时,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什么都不用说,什么借口都不用编造。
只需要安静存在着,他的目光就已经降落下来。甚至他的动作都在表示,理应如此。
谢屹周抬头,就看到林疏雨眼眶红红的,是突然红下来的。动作一轻,声音又低了几分,他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眉头也跟着蹙起来:“这么难受。”
他靠近了点,不确定网上说的是不是对的,把林疏雨另一只手也拿过来。墙上的影子靠在一起拥抱,只有林疏雨看见,潮湿的心脏好像也被抱了一下。
谢屹周垂眸,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暗下来,眼底的情绪也变得晦涩,摸了摸她额头,拨开发丝,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定了把吉他,再过几天差不多就做好了。”“嗯?"林疏雨眼睫微颤。
“等你回来,我给你唱水星记吧。”
他学会了。
“你还想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