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悄然记下。随即,东海龙王转头看向慕姚,神情复杂,语气沉沉:“你……又是从何得知截教之事?”
“我?"慕姚依旧带笑,眼中却冷光一闪,“我前些日子结识了三太子敖丙,与他早在月前就察觉截教异样,因此暗中追查。哪吒误伤敖丙,或许只是场误会,我希望龙王莫要太过苛责。”
东海龙王闻言,眉头微动,神情有所松动。“当然。"慕姚忽地收敛笑意,语气一沉,“作为交换,我会带来敖甲的消息。”
此言一出,雷鸣仿若骤停,海面顷刻死寂。东海龙王瞳孔一缩,眼中竞显出从未有过的激动与震撼:“你说什么?你有甲儿的消息?”
敖甲千年前失踪于那场战争之中,为此敖广锥心悔恨,这也是他不愿再挑起战争与事端的原因,如今听到敖甲还可能活着,他如何能不激动?慕姚神情安然,语气中带着疲惫:“若龙王信我,便请收回雷雨,我会告诉你关于敖甲的一切消息,过几日我会亲自将他带来。”东海之下,水流波涛汹涌。
慕姚再度踏入这片熟悉又遥远的领域。穹顶金碧辉煌,水晶灯在潮涌的微晃中轻轻摇曳,折射出流光溢彩,洒落在海市蜃楼般的殿宇回廊上,如梦似幻。她随着东海龙王敖广缓步而入,途径花苑,望着珊瑚海葵摇摇曳曳,炫丽如梦,竞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存在于角落的记忆陡然间冒出,一名金发少年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将黑发少女扑倒在地,两人咯咯笑着,极尽亲昵。
慕姚有些恍惚。
其实她记忆还并未完全恢复,只是望此情形,心中便会轻颤,将相。不…是敖甲找回来势在必得。
内殿中,柔光暖煦。
蓝发少年敖丙早已转醒,他恢复的不错,只是之前有些劳累才多睡了些。他见哥哥敖乙和母后宣骊俱围着他,感到十分不好意思。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推开房门,敖丙看着那道倩影走入,黑发少女一袭白裙,笑意莹莹地望着他。
敖丙一愣,随即脸颊飞红。
她怎么会在龙宫?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睡醒,头发凌乱,气息不整,怎可这般模样出现在姚姚面前?
他飞快拉起衣袖挡住面颊,只露出一双清澈美目与龙角,小声嗫嚅道:“姚姚…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姚唇角微扬,温声回应:“当然是来看你呀,身体好些了吗?”此时,一旁的青发青年敖乙早已神色剧震,从慕姚踏入殿门那一刻起,眼神就牢牢锁在慕姚身上。
他终于迟疑开口:“你是……慕姚?”
慕姚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颔首:“是我。”敖乙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眼底翻滚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千年前与他大哥一并失踪的人,如今竞再度出现在龙宫,而且就在他弟弟病榻之前。敖丙总算察觉到不对劲,气氛古怪至极,为何大家似乎都认识姚姚。敖广望着慕姚神情复杂,似带着一抹追忆,又似有所忌惮。他缓缓开口道:“她是…你大哥敖甲的故友。”
敖丙一愣。
敖甲这个名讳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二哥和父王的叹息中,母后的垂泪中,蓝发少年从未见过他的大哥。
浪里金龙敖甲,英姿勃发,他曾一身融金战甲,气势如虹,身为东海大太子,也是龙族的新希望,但这一切于敖丙来说只是遥远的传说。敖丙只知道,大哥在千年前的战事中就已失踪,再无音讯,便被默认为陨落。
可姚姚只是一弱女子,为何会与他大哥扯上关系?再看黑发少女,她周身气息确与往常不大一样。殿内水晶灯明明灭灭,映得黑发少女周身光影浮动,从前少女修为不高,总给人脆弱无依,惹人怜爱之感。
可现在她恢复大部分记忆后,周身似裹着层无形的纱,将锋芒悄然收敛,让人看不清深浅,偶尔抬眼间流露出的气势,令人胆寒。敖丙想再问,可慕姚已经与他父兄聊得起劲,让他觉得自己倒像个无知小童,插不上嘴。
慕姚将自己前段时间被截教门徒掳走之事告诉了他们,又判断那相甲极有可能是敖甲:“只是敖甲的龙角被摘,记忆也被抹去,如今早已忘却谁是谁,替截教效命…
此言一出,整个龙宫气氛一滞,连潮水都仿佛在这一刻沉默了。敖广手中茶盏咔的一声被捏碎,龙须颤抖,声音低哑而压抑:……原来如此,原来……竟真是那帮妖。”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似穿越千年波涛,望向殿外无垠大海,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疲惫与悲恸。
“慕姑娘你或许不知,为何龙族宁愿低头天庭,也不敢再妄动刀兵。当年妖族跋扈失了规矩,天庭与海族交兵,死伤无数。阐教以人为本,虽也冷漠但尚有底线。可那截教…虽然不注重出生跟脚,可视生灵为刍狗肆意妄为。”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我不想龙族再卷入那场浩劫……可我儿,我的长子,竞被那群人逼成了傀儡。”
他看向慕姚,眼中少了神威,多了一份真切的恳求:“若你真能寻得敖甲,无论他如今是什么模样一-我求你,带他回来。”慕姚垂眸,片刻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敖叔叔放心,不为您,也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把他带回来。”
她顿了顿,望着远处那片熟悉的海蓝,仿佛看见记忆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