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揉着太阳穴思考,这时间回溯听上去挺绕挺真,至少从他看过的电影里找不到同款,但……
他听过那什么时间悖论,是什么来着,算了,头痛,原理上的东西,让翠子去想好了,如果是真的话。
他问:“所以怎么交给我。”
“呃、麻烦伸出手。"花垣比出握手的姿势。兰皱起眉头,觉得奇怪,但试着伸出手。花垣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和男人这样握手有点恶心。
三十秒后,花垣松手:“好了。”
?
兰问:“就这样?”
花垣点头。
兰眯起眼睛:“然后呢?”
花垣说:“然后有几种不同情况。我第一次回溯,是在锚点的视线内达到濒死状态,自杀也行。但不用每次都死,第一次之后和锚点握手就行,还”?
兰的眼神冷下来。
他看起来像傻子吗?这两个人想当正义使者想疯了,还是敌对势力给钱太多,用这种手段骗他自杀?
有病吧。
他刚才竞然信了?
兰站起身,从怀里拿出枪,抠开保险指着花垣的脑袋:“看在你们帮过我的份上,死前,你们可以列个遗愿清单,三条,我看心情决定帮不帮你们做。”这么说只是为仪式感,没有别的特殊理由,他也不想真听他们列清单。这种一看就是敌方派来的人,知道他的底细、会带来麻烦、胡编乱造些东西就想毁灭他一一
这种人就该去死。
两声枪响后,兰离开会客室,打电话让龙胆来处理尸体,他可不想让衣服沾到血,这是他近来最偏爱的一套装束。
“哇,好歹相识一场,这样太坏了吧?”
龙胆说着,娴熟地把人装袋,联系下属中的清道夫。兰说:“夸得不错。”
等兰处理干净身上的硝烟味,回到顶楼,只剩他一人,龙胆处理完尸体后就去和狐朋狗友们鬼混。
走到卧房前时,兰脚步一顿。
卧房门把手是阶梯形状,从轴承到把手最靠外处,逐级变薄,是专门的设计。几年下来,他已经看惯。
但今天感觉不一样。
和他自己开关门后,留下的角度不同。
谁能像这样找过来,他大概知道。
进去会发生什么事,他也知道。
但落荒而逃未免太过丑陋。
站立片刻,他转动把手,慢慢推开门,低沉温和的男声传来,在落地窗前的位置。
………因为长得好看,所以不想让它死?那可不行,要有原则哦,它可给我的家人添了不少麻烦。”
长发男人穿着宽大的袈裟,独自站在窗前。夕阳的红落在田相衣的绿格子上,呈现出黑色。
男人身边的矮桌放着本书,《故事》,有不久前翻阅过的痕迹。这是本好坞编剧书,曾经翠子为应对兰的提问,边看电影边看这本书,上面留有笔记。原来这本书还在吗?兰想,他还以为搬家时弄丢了。这是兰最后一个想法。
巨大的达摩不倒翁压在他身上,毫无阻碍,仿佛其下之人没有骨头般垂直砸在地上,扎实沉闷,液体飞溅声黏稠。
“这样就看不见丑陋的死相了吧?”
咒力压迫下,玻璃幕墙骤然破碎,夏油杰朝面前的缺口迈步,刚要跳出去却顿住脚步。
“嗯?想要那本书吗?“他走回去,拿起桌上的书,“猴子的书有什么好的。他又一次翻开这本书,泛黄弯曲的书页掠过手指,熟悉的字迹在眼前晃过,爱情故事、拯救挚友、怪诞、救赎、惩罚……捕捉到几个勾画过的词语,夏油杰抬头望过来,凑近,身后盛开粉色小花。他比出“耶"的手势,故作可爱地笑,眼睛弯得像是小学教科书里的插画。“哈哈,我们不会是电影里的人吧?那还真是符合心意的剧情,我和新家人在一起很愉快哦~”
地上的血逐渐变凉,蔓延,爬到他脚底,浸过草鞋,染上白色足袋。他收回手势,脸色垮下来:“是啊,哪个影视剧角色要苦恼怎么洗掉袜子上的血呢?”
狭长的眼中,色彩变得冰冷,映出冒着火焰的咒灵。橙红色点燃窗帘、沙发、床……书柜重点关照。
夏油杰转身,从六十层跳下。
解决碍事的猴子,接下来,要继续去推进大义。杀死所有非术师,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
“你通灵王看多了吧,这是抄袭麻仓好的台词。”她在耳边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