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行李箱,来到和歌山县的某处乡村。穿过窄长黑暗的隧道,树林在阳光下晃动。常青的树木中,混入些枫红与金黄,它们比其他树更早进入秋天。
这里的民房集中在一片,翠子进入其中找人。行李箱滚轮碾过小石子,发出细碎声响,时不时还会拐走,连带着她也崴一下脚。到夜晚,她对比地图和监控定位,觉得杰就在眼前这栋房子里,蓝顶白墙,这一片的房子都这样。
叩叩叩。
她敲门,隔一会儿,门开了,但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头发稀疏,脸上有些油腻,顶着个啤酒肚。
男人问:“什么事?”
虽然不是杰,但总归是这里的居民,说不定见过杰。翠子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杰的照片,最近的一张是合照,2005年时杰拉着她拍的。她举起手机:“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男人盯着照片,又看一眼她,慢慢点头,他打开门:“他在这里借住,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假的?借住?杰只会跟术师借住吧?
心里闪过疑惑,翠子还没细想,就觉右肩下沉。她侧过头看,下巴蹭到肩膀上的手,那只手收回。
“滚回去。”
后脑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但冷漠,是对中年男人说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就要骂人,但看不见的力量推翻他,他倒在屋内,砸向墙壁。门砰地关上,扇起一阵强风,掠过翠子正脸,极近。翠子闭眼,再睁眼时视线昏暗,杰挡住她的眼睛,正站在她身后。透过指缝,乡下的路灯昏黄,她眨眼时睫毛有些阻力,它们划到手心,那只手抖一下,而后挪开。
“你怎么会过来?“杰问着,依然站在她身后。在他看来,翠子应当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没道理突然来找他。
一旁的玻璃窗上,两人的倒影离得很近,重影部分几乎挨在一起。翠子歪头看着那影子,身体向后靠,靠在杰身上,像是走路走累就挂在同行的朋友身上一样自在。
她说:“想见你就来了。”
杰的身体僵住,向后退,但很快止住脚步,因为翠子浑身卸力向下滑,他只好托住腰让她站起来。
“自己站好。”
“我不。”
“不要要赖。”
“我叫你托着了?”
翠子真是一如既往地气人。
但杰没扔下翠子,他提溜起她,走去没人的树林中。他仍然站在她背后,她转身要看他,他给她掰回去。总之,就是不想和她面对面。“我的行李箱没拿过来。"可能会丢失。
“有咒灵看着。"所以不会。
然后,就是两人的安静。
四周只有森林的声音,树叶晃动、鸟类短鸣、虫子爬动……翠子不知道杰现在在想什么,她看不见他的状态。
总之,得打破僵局吧?
她问:“你不问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说不定,我是因为被挂掉电话才想见你的哦?”
杰总觉得,翠子对他所做之事并非为一无所知,但如果知道,又为什么要过来呢?
他问:“为什么?”
一定要解释的话,翠子觉得是因为她利用了杰的尸体,再加上不想让他像上条线那样做出些她理解不了、但似乎悲伤的行为后死去。但这些都是未发生的事,不太好说。
她只能胡说:“我就是想跟你住一段时间?”杰又陷入沉默,隔上好一会儿,他慢慢圈住她。他的呼吸落到她的耳侧,像是痒的感觉,又不像痒,只是让人紧张到不敢动。他捏住她的脸,偏向侧边,抬起。
温热的触感含住嘴唇,舔过,时不时再轻咬,持续到她脖子发酸,又落下轻吻。与上次不同,这次没有继续深入。
但杰似乎就是要让她想起上次。
嘴唇分开,杰抵在她脸边问:“这样也行吗?”翠子全身僵硬,不太习惯黏糊糊的触感,如果她长有动物毛,肯定已经炸成球。
但,他不会这样就想吓她走吧?
不可能!她可是已经想到全垒了!
“没问题!”
就这么扭着头,她也捏住杰的脸,双手狠狠向下拉,拉得他脸颊变形。她厥嘴亲过去,学着杰上次的动作,伸舌头撬牙齿。但舌尖抵着切齿下方,没撬动,还有点痛。舌头没力气,那上手。
拇指直接卡进杰的嘴中,顶开上牙,伸进去,按住舌头,又滑又热。她灵机一动。
诶,用嘴觉得黏糊得不习惯,是因为唇周皮肤神经密集,比较敏感。但手不一样,手本来就东摸西摸的,早就习惯于探索,她可以用手接吻!她的拇指向更深处挤,杰睁大眼睛,整个眼珠子暴露出来,颤动,含糊地叫她的名字:“翠?!”
趁杰惊讶到放松警惕,翠子转过身,终于能不酸脖子了。她另一只手也捧住杰的脸,拇指塞进去,同样按住舌根。杰的脸烧起来,从眼角开始泛红。他被迫张着嘴,但没咬她,只是呆愣。有点可爱。
她凑上去轻吻他的下唇,蜻蜓点水一样很快离开。她学着他刚才的话:“这样也行吗?”
杰的牙齿咬住她,舌根上压,压住她的手指,这是无意识的吞咽行为。杰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强行止住。
像是遇见人类投食的野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