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后，黑影俯身过来，带着一阵寒气，冰凉的手箍住翠子的肩膀，拽得她趴在他腿上。
猛然吸入一口甜得浓郁的血腥味，翠子的脑袋一下就清明起来。她撑住地面，想爬起来，但被杰按住，杰像是故意这么做。不等她发作，杰抓住她的肋侧，半提起她，两人面对面。冷色的眼珠暗沉，但与眼白的界限有些模糊。与半年前相比，杰显得更淡漠些，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太暗、因为轮廓变化，还是因为他刚从外面进来，皮脱都散发着寒意。
杰的侧脸接近耳朵处，有抹未擦净的血痕，凝固着，大概是别人的。他直勾勾看着她，偏深的唇瓣张开，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自己说。“非术师都是猴子，你也是。”
他想表达什么？想给他自己洗脑吗？
总之，顺着他说？
翠子点头：“算是吧，都是灵长科，类人猿亚目。”杰没回话，翠子猜他不懂猴子的生物学分类。她挂在杰手上，没挣扎，也没用力，格外轻松。她也盯着杰，不说话，等他多久手酸。
但没等到杰手酸，羅索那套「我不说，你就会先说」的理论发挥作用，杰忍不住先开口。
“你回去吧，回美国。”
杰说着，放下她，她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歪就向后栽。为了不倒下，她一把抓住杰的衣领，差点扯开。
“松手。"杰说。
“我不，两个都不。”
同时拒绝杰上一个要求，翠子稳住身形，两手都抓住杰，拉自己回去，坐在他腿上，坐稳。她身体前倾，下巴抵在杰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腰，寒气渐渐消散。
“为什么赶我走？难道你怕猴子吗？”
像是踩到敏感点，杰浑身一僵，头也侧到另一边，试图避开翠子。翠子歪着脑袋贴过去。
她的耳尖温热，他的耳垂还有些凉，相碰时，他整个人顿住，片刻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杰低头，与翠子相靠。又过了会儿，杰环住翠子，一只手搂住腰，一只手扣住肩膀，按紧，紧到翠子肺部难受，喉咙挤出声响，想要挣扎。杰说：“是你自找的。”
四周降下浓雾，海水的咸腥味涌现，耳边响起歌声，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海妖大概会发出这种声音，引人入渊。翠子总觉得，上次失去意识前，她也听过这个声音。这是咒灵版胖丁啊！
陷入黑暗，又再次醒来。
入目还是和室房间，但是翠子没见过这个房间，这是新地方，比之前的房间小得多，地板与之前的房间比偏红，竹支架的颜色也更深。室内只有被褥，行李箱和小熊都不在，障子门也关着。翠子推开被子，余光看到白色，低头，她原本的衣服消失不见，从内到外，只穿一件白色浴衣。
内裤也消失不见。
身上仅剩的布料很软，但针脚歪斜，说不清质量是差还是好。她站起身，衣服拖地。她走到门口看，外面似乎是白天，日光透过纸门晕入。她抬手拉门，再推，前后左右移动，但纹丝不动，连点声响都没有。这种情况……
她真的被关起来了啊。
那她想上厕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