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失笑道,“和我的主动作恶如何相同?”
“棉棉,不要自责。“他抬脸,顺势轻轻吻她的脸颊,“你一直在努力规避恶果,我知道的…”
“你从未真的害过我。”
他的吻很烫,让她心间微颤,随后又忽觉堵得慌,淤积的气恼、愧疚、遗憾全都混杂在一起,令她找不到出路发泄。他如此诚恳地剖白道歉,她也没有理由过多责备他。她也不想在他遭受了百年的孤独后继续伤害他。楚玉棠微微退开,就见她皱成一团的脸。
他忽然轻笑一声:“棉棉,狠不下心惩罚我,你就会自己难受,不要伤害自己。”
“我说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他又侧过脸,轻轻吻她的指尖,“不必心疼我。你尽管生气,气多久都没关系。”阮棉直起腰远离了他,撇着嘴道:“那我先生气几天。但是惩罚什么的就算了。我又不是什么喜欢折磨恋人的变态。”“我喜欢你折磨我。"楚玉棠微笑道,“可以么?"<1阮棉:???
“我喜欢疼痛,特别是你施与的。"他在她的愕然中笑容不改。“方才,我也在求你。”
她瞪着他,在胸膛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的起伏中忽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要的惩罚,也是奖励。
他的道歉根本不纯粹。
真的好令人生气啊啊啊!
他的每一句话,包括刚刚的最后一句,都在试图激怒她。枉顾她还在思虑着不要让他伤心。
可是要是如他所愿被他激怒而做出了出格的事,岂不是让他爽到了?阮棉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被愧疚压住的愤怒被激发,反倒让她心情不再那么淤塞,诡异地舒畅些了。
好像又让他得逞了。
本来她心疼着他,真的不想对他生气的。
阮棉目露绝望。
完蛋了,大反派虽然没有黑化,但是好像以另一种方式进化成完全体了。论心术,她根本玩不过他啊!
她如今被他耍得团团转,只能无能狂怒!
而且,而且…
感受到他落在她指尖的、克制到极点的、轻柔又小心的吻,她抿紧了双唇。别以为她没有发现,他在故意勾引她。
阮棉受不了了,她猛地站起来,抽出了手:“我还在生气呢,不许亲我!“好,不亲你。“楚玉棠也站起来,笑着看她,“那就做正事吧。关于你要做的事,有哪里可以让我帮忙么?”
阮棉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计划的一环,但此刻除了接过话题规避暖昧,她也别无他法了,只好顺着他道:
“我想探查一下有关圣物的秘辛。有什么办法么?”“圣物……“楚玉棠思忖了一会儿,才道,“那便必须去拜访楚荼蘼了。”“是你的话,她应当愿意告知有关圣物的事情。”他从腰间拿起一块通讯玉简,在它亮起灵光后便道:“宗主,阮棉已苏醒,她有要事求见您,不知可否择日前往拜访。”对面传来女人平和中带着严肃的声音:“可。”“三日后我会回到天行宗,届时在荼蘼涧静候君至。”语罢,通讯就切断了。
阮棉看得目瞪口呆。
她记得这是楚荼蘼的声音。
楚荼蘼当上了天行宗宗主并不令她十分意外,她毕竟是前代圣女,又在两百年前的九州魔族之乱中为镇压魔族出力颇多,广受爱戴。因此,由她来替代楚濯浪合情合理。
可楚荼蘼不是楚玉棠的妈妈吗?
他们两人的交谈,怎么如此公事公办,甚至有些疏远?“我与她之间,向来如此。“楚玉棠发觉了阮棉的惊愕,笑着解释道,“比起关系紧密的母子,她更愿意我们各自独立。她要做的事情不会全部告诉我,我也一样。”
“若有共事关系,我们便以职务相称。”
阮棉愣愣点头。
“三日之后要到天行宗,那今日便启程吧。“楚玉棠推开了司主殿的殿门,“等事毕后再回来熟悉棉帛司。”
在谢百哀怨的目光中,楚玉棠又带着阮棉走了。两人在丹青门中穿行,也渐渐从清冷的门衙走到了热闹的商行中,路上碰见的人不再是丹青门门人,而是来自九州的商旅远客。楚玉棠那身红衣太过夺目,大多数人都会被他吸引视线。阮棉以为他们会认出他,然后和他打招呼,却没想到,众人的目光只在楚玉棠身上停留片刻,就转移到了他身旁的她的身上。“是棉姐姐!"一个小女孩拉住身边正清点商品的母亲的衣袖,兴奋道,“娘,快看,是棉姐姐!”
女人一愣,抬头看到阮棉后,也喜笑颜开:“诶唷,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阮姑娘。”
她拿起一包桂花糕就走过来,塞到阮棉怀里:“饿了没?快拿着吃!”阮棉:“啊?等等……
可女人和女孩都没停留,一边挥手说还有事一边走了,仿佛只是偶遇邻家姑娘,发完糕点就完事。
她呆呆拿着糕点,开始了头脑风暴。
她们认识吗?为什么这么熟的样子?
难道她失忆了,忘了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原来阮小姐近日来了豫州。”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看到阮棉,呵呵笑起来,“老朽来丹青门一趟也算回本了。”
他把一串小灯笼递给她,“快拿着,这可是咱们家的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