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很不正常…”“不会!"阮棉真的有点生气了,生气之余也很心疼,她怎么这么失职,一直没有察觉他这么难过。
这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世界。
当初,他带着她一步一脚印脚印在修真界里往前走,到了现代世界,她怎么因为他太过聪明就放心了呢?
也亏他忍了四年才质问她……
阮棉愧疚道:“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爱的人啊,你也很好很好,我怎么会把你当负担?”
她微微直起腰,侧头亲亲他的左脸,贴着他的耳朵有些咬牙切齿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肯听进去?”楚玉棠伸手环抱住她的后背,把她带着彻底坐起来,靠进他怀里。夜风之中,他低头把下巴靠在她头发乱飞的脑袋上,笑道:“好,这一次,我听进去了。”
“真的?"阮棉的视野完全被他的胸肌挡住了,看不见他的脸色,只好狐疑问道。
“真的。”
“棉棉,谢谢你爱我。“片刻后,他放开了她,笑容在金色的月光下温暖又漂亮,“可以收下我的谢礼么?”
阮棉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一副充满科技感的银边眼镜,眨了眨眼。刚刚挡着她的眼睛,就是在拿出这个东西?心里隐隐感觉又被他套路了,但阮棉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眼镜,笑着道:“可以呀,还有,不用和我说谢谢,以后再也不要说了。”楚玉棠笑着应下。
阮棉在他烛火般温暖又明亮的目光中把那副眼镜戴上了。下一刻,她愣愣地睁大了眼。
城市里是不可以随意燃放烟花的。
她几乎要把他昨晚说的去看烟花当成深夜里神志不清的胡话。可这一刻,她在金色的月光下,看到了漫天烟火。她小时候画下的看不见颜色的烟花。
她的第一幅画,她对世界的告白和第一声问候。你好,世界。
那一夜,她拉着妈妈和爸爸的手,在江边褪去的人潮中慢慢走着。节日的烟火很盛大,所有人都不由得时不时驻足观看,不论有多匆忙的路要赶。
她从众人的眼里看到了惊艳与欢欣,她从过路人的口中听到了许许多多的颜色。
她看不见颜色,只能想象。
黑白的烟火也很美,但彩色的烟火,想必更美吧。为了这些美丽而驻足的人们,那一刻的动容也很美。回到家后,各种情绪堆积在她的胸膛里,饱胀,酸涩,又带着欣悦。她好喜欢那一幕。
她好喜欢所有人看向美景的眼睛。
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令大家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她画下了黑白的烟花,画下了她和妈妈爸爸三个人的身影,画下了不认识的人们的笑脸。
齐韵雅看到后夸赞道:“五彩斑斓的黑!我们家棉棉从小就是当设计师的料!”
阮杰斌也笑道:“什么设计师,没准是大画家呢!素描赛道专长!”阮棉在他们的摸摸头中笑起来,把画挂到了墙上。这是她眼中的世界。
你好,世界。
你好,我在这里。
这是我看向你的眼睛的坐标哦。
什刹海上,眼泪在阮棉的眼眶里蓄积,又被她赶紧眨掉了。这样的美景,怎么能够错过。
漏掉一秒都可惜。
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的,最开始是她的黑白画。之后,却渐渐染上了颜色。
世界从她的眼中从黑白变得五彩缤纷。
楚玉棠好听的声音在夏日的夜风中响起,令人心神安宁,几乎要沉溺于温柔的晚风。
“我查了那一天的所有新闻,用全息投影还原了它的颜色。”他笑道。
“这几年,我都在研究追感神经成像技术。”“棉棉,现在你看到的,就是十四年前,上巳节那一晚真正的烟花。”“好看吗?”
阮棉用力点点头,流着泪笑道:“好看!”仿佛穿越十四年的光阴,她又站到了那一夜的江畔。路人的惊叹响在她耳边。
“哇,是蓝色的烟花!好少见啊,快拍快拍!”“妈妈妈妈!那朵烟花好像彩虹!”
“我最喜欢的红色!终于不全是黄色紫色了。”“我觉得还是纯金最好看,多吉利!”
阮棉站在烟火下,笑着对他们道:“我觉得所有颜色都好看,纯白也好看。”
她身边的路人听到身影,转过身看向她,惊讶道:“纯白?小姑娘品位挺高级啊。”
阮棉笑嘻嘻地拉紧身侧也戴上了一样的眼镜的楚玉棠的手:“那是。毕竞我是大画家。”
“这里没有白色的烟花,我们去别处看吧。“她对楚玉棠笑着道。“嗯。“楚玉棠低头,弯着唇,亲了亲她的脸颊,“走吧。”世界在她眼中缓缓展开。
那是她画过的一张张画。
画中的世界活过来了,纷至沓来地走入她眼中。从她画的第一张烟火,到无数张画稿,再到到最后的梦之门。风景有了延展的深度和广度,画中人有了动作,搭在她耳骨上的眼镜腿能传递他们的声音,她可以和他们说话,她抚摸花朵,花朵便会害羞地折起花瓣。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同伴的、缺失了一角的梦想,被另一个同伴接住,缝缝补补,重新长出血肉。
她对世界的告白在他手里焕发出了新的生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