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过去。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当初说哈我也不能把月娥给他。”
说着眼圈就红了,严雪见她想起伤心事,赶忙好奇问:“人调到哪了?”郎月娥她妈果然忘了伤心,一笑,“鹿皮沟。"怕严雪不懂还特地解释,“咱们县一个挺偏的镇,到县里坐车得三个小时。”挺偏的镇,代表着镇上也不会有太好的单位,毕竟康培胜走的不是林业体系。
而到县里要坐三个小时的车,再从县里转澄水镇,从澄水转林场,没六七个小时别想到金川川林场。
关键是郎家人这次出手这么狠,康培胜以后还敢不敢借着酒劲儿来找郎月娥还两说。听郎月娥她妈那意思,他之前那单位都知道他被人告了,加上他那婚离得不光彩,没调走前他就有阵子不敢去上班了。“听说花了这个数。"郎月娥她妈压低声,伸手比出一个五,“他家那老房子都被他妈卖了,一家三口得去鹿皮沟租房子住。”五百块,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也不知道他们家当初娶郎月娥花没花上这么多钱。
而且这还是从好地方往孬地方换,估计康家人找人办这个事的时候,呕都要把自己呕死了。
郎月娥她妈一口气跟严雪说了很多,大有种终于除了心心腹大患的感觉。说够了康家人的惨状,她才似又想起什么,问严雪:“对了,我听月娥说那天跟你们一块儿的还有个小伙子?”
严雪只当她是也想谢谢对方,“嗯,是有位小金川林场的同志。”“多大岁数了?结婚了没有?你们应该认识吧?“郎月娥她妈立马问。郎月娥当时就扯了一下她,严雪也明白过来。郎月娥她妈被扯得没办法,“我就是问问,也没说什么。"眼睛还是看着严雪。
严雪也就实话实说,“我也只见过两三面,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这样啊。“郎月娥她妈显然有些失望,“我听月娥说你们一起的,还以为你跟他多熟呢。”
正好祁放从外面回来,她也就打住了话头,跟郎月娥一起告辞了。人刚走,严雪正准备去收拾肉,就听男人问:“又是那个送旱冰鞋的?”也不知道他就听了一句半句,是怎么准确提炼出的这个信息。严雪有点无语,也没法说自己那点小猜测,“月娥姐和她妈这不是过来谢上回那件事吗?也想顺便谢谢他。”
祁放就没再说什么,低下头拿起香皂旁边的肥皂,也不知道他非要问这么一句有何意义。
严雪把鱼肉掂了掂,觉得怎么也得有个四五斤,“回头我生点豆芽,做个水煮鱼。"又指了柜子上两袋粮,“隔壁宝枝姐送过来的。”祁放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给钱了吗?”这点倒是跟严雪一样,从不白占人便宜,严雪笑了笑,“我直接给她肯定不要,我又让她买了四十斤,到时候知道了价一块儿给她。”祁放听了没再说什么,把洗过的水倒进脏水桶,又打了盆清的重新洗。严雪注意到他手上都是机油,“徐叔又让你帮着拆了?”祁放一开始过去,还只是在旁边看,后来有天人手不够用,就给徐文利打了个下手。
然后徐文利就发现,这可比自己那俩徒弟好用多了,对看过的东西了如指掌,让拆哪,绝对不带差半分的。有时候不带徒弟,或者徒弟实在带不动,干脆就先让他来,自己也能歇歇。
祁放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嗯,今天基本拆完了。”“那以后不用去了?"严雪猜测着他的意思。“不用。“祁放回答得言简意赅,但其实接下来几天才是重点讲维修的,徐文利很想让他继续去,他没同意。
他甚至昨天就可以不用去了,因为小修厂前天就拆到了他要看的液压传动。说愤怒吧,经历过那天的情绪波动,好像又不是那么愤怒了,这四台集材50上用的还真是他跟老师研究那套系统。这两天他坚持着拆完,主要是想看看对方是怎么处理的,拖拉机的整体性做得怎么样。
说实话有点新东西,但不多,用的甚至都不是他和老师经过反复调试后的最新版本,有点像是急着做出点成果拿来交任务的。也难怪吴行德会亲自跑来找他,想方设法从他这里套资料。
想想都觉得讽刺,真正兢兢业业做研究的被逼死了,那些只想做面子的却占着高位,还有他那个所谓的师兄…
祁放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没劲透了,他们那些人,还有这个让人看不到希望的世道。
心刚落下去,就听到身后有道声音说:“那你明天在家看家,我去趟镇上。今天周文慧跟我说,我要的东西已经回来了,我顺便去把葡萄糖买了,天麻卖了。”
他立马又被拉回现实的琐事,“明天我去吧,场里批的木头已经下来了,我再去砖厂买点砖,趁这几天天好,把房子盖了。”“买砖?”
“嗯,我想在房子外面再加一层砖。”
林场这个霸王圈确实暖和,但确实也不如砖瓦结构的房子坚固,尤其是地基,打不了太深。
严雪想了想,干脆去里屋拿了几张钱给他,“瓦也买了吧,木瓦排水差了点。不行你去买几包烟,看哪天林场有内燃机往镇上跑,问问能不能在后面给咱们多挂一节车厢。”
林场盖房子不用砖,房顶当然也不会用瓦,用的是树皮或者削下来的木片。一整列一整列排下来,的确可以排雨,但防水肯定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