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脚步,静静听了会,越听越不对劲。
她走到那个隔间前面,那张门紧闭,从里面传出烟在皮肤上燃烧的细微动静。
挣扎的哭泣声丝丝入耳。
“怦!”
易书杳咬紧嘴唇,用力把门推开了。
烟雾缭绕,隔间里有两个女生,个高的那个女生化着好看的妆,把猩红的烟按在个子稍矮的女生手臂。被烟头烫的女生无措地蹲在角落,眼睛流着泪,满是求助的眼神。
易书杳被眼前这一幕惊呆,愤怒的情绪被点燃,扭头看向高个女生:“你干什么?”
高个女孩叫郁南,是高二艺术部的女神,她甜美地笑了下,把烟又往女生手臂烫了下,说:“看不出来吗?这很明显啊,她在给我熄烟。你也要试试吗?”
易书杳紧紧皱着眉,一把拉过个子矮的女生,隔间窄小,混乱中烟头砸在易书杳手背,烧得她眉头一皱,刹那间涌出泪。
郁南将烟头扔进厕所,按了下冲水键,呼噜呼噜的水把烟头卷了进去,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她笑着看易书杳:“你确定要和我作对吗?”
易书杳没管她,只看着矮个女生,说:“你别理她,你到我这里来,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矮个女生摇了摇头。
郁南拿手拍了拍矮个女生的脸,扯她出了厕所。
易书杳抿了抿嘴唇,她一向不是个勇敢的人,自己都被别人欺负过好几次。但也许是因为真切体会过那种无援的难受感,所以一刻不那么勇敢的易书杳也还是跟上了矮个女生:“你别怕,可以告诉老师的,实在不行就报警,别忍着。”
郁南听笑了,抓着女生大步流星地走:“我劝你先管好自己。”
女生却挣扎开郁南的手,颤抖地握上易书杳的手:“帮帮我。”
“你想死是吧?”郁南没松手,强硬地握住。
易书杳当然不乐意,但她不会主动打人。郁南却不是个善茬,出手推了把易书杳。
易书杳躲了过去,不设防的郁南反倒摔在了地上,混乱中,她把易书杳一块拉到地上。
两人就这样跌倒,易书杳的手背擦过坚硬的水磨石,之前的烫伤再次加重,刺激得她眼眶一红。
走廊上围观的人不少,暮色四合,一楼种植的柠檬树结了果,被晚风吹得乱晃,清香味大范围地散开。易书杳疼得短暂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远处走廊的尽头,站着荆荡。
他比树高一截,清爽的柠檬果开在身侧,衬得他乌发浓烈,意气风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看她,而是看向了郁南。
许之淮站在荆荡旁边,瞪大眼:“南姐怎么跟易书杳打起来了?不应该吧,南姐那么温柔的人。”
许之淮知道荆荡跟郁南家里有亲戚关系,都是属滨海的上流圈,从小就相熟。帮郁南是情理之中的事。
荆荡走了过去。
易书杳是看着荆荡一步步走过来的,她听见围观的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是高三艺术部的郁南,那个是荆荡,都不用介绍吧?那个小姑娘是谁?看着软乎乎的,怎么也打架?”
“易书杳吧。高一的,论坛里她的帖子挺多的。
“郁南跟荆荡是朋友,他肯定会帮她,那易书杳会很惨的吧。”
“能不惨吗?荆荡在附中说二,谁敢说一啊。这才高一,刚开学几天,没人压得住他,就高三那个刘煜辉,响当当的校霸吧,我之前还撞见他叫荆荡一声哥呢。”
“别说荆荡了,就郁南都能整死她。”
这些话砸在易书杳耳朵里,重量骇人。其实,她不在意这些的。只是或许是因为,前两次她被人欺负,都是荆荡有意或者无意地帮了她。
这一次,他不会再帮她,而是选择站在了对立面。
轻轻吸了下鼻子,易书杳抬手揉了下眼圈,告诉自己没什么好伤心的。
荆荡本来就跟她不熟,一个非常凶的人,她这次惹了他朋友,他指不定怎么整她。
想到以后那些会发生的惨烈局面,易书杳忍不住头疼。
怎么会这么巧呢,郁南那么坏的一个人,竟然跟荆荡是朋友。哦,荆荡也很坏吧。难怪是朋友。
易书杳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郁南把手朝荆荡伸出去,对荆荡浅笑:“你看,都是你班上那个人弄的。她欺负我,你要怎么办?”
荆荡睨了眼易书杳,眼神难以形容,只能说冷光锐利分明。
易书杳被这个眼神吓到,鼻尖泛了点酸,柠檬的汁水像是倒进了她的心脏。
她嘴唇紧闭,难以开口,或者准确地说,她是不想说话。
心底有些凉,哪怕知道他很坏,易书杳也能感受到原来炽热的空气变得寒冷,她扭开脑袋,想带那个矮个女生去医务室。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她还能逃出去吗?
重新整理了下思绪,易书杳觉得自己还是有开口的必要,便看向荆荡:“是她先欺负别人的。”
荆荡语调淡淡:“她欺负你了吗?”
“……”易书杳被梗住,带了丝没什么攻击性的薄怒:“她刚开始没有欺负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