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宜抖抖伞上的水,露出笑容,“撑我的伞。”
易书杳握紧手里透明的伞,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生眼熟。她是宋栀宜呀,艺术部公认的校花,家境很好,跳舞拿过省里的第一名,还上过报纸呢。
“不了,我跟她一块。”荆荡对易书杳扬扬下巴。
宋栀宜没想过荆荡会拒绝她,尴尬道:“她只有一把伞啊。”
“你不是也只有一把?”荆荡觉得莫名。
“好吧,”宋栀宜挠了挠头发,“那下次下雨,我多带一把伞来找你。”
“不用,”荆荡说,“我以后会自己带。”
“……”宋栀宜很快走了。
易书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问荆荡:“你跟她有仇吗?”
“跟你有仇。”荆荡语气携漫散的笑意,拿过易书杳的伞,悠哉游哉地下了楼。
“我跟你才有仇呢,谁要跟你一块撑伞啊。”易书杳怨气地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人宽阔高大的背影,又有些想笑。她确切地知道。如果他跟宋栀宜一块撑伞了,她会不开心的吧。可他要跟她一块撑伞,她又忍不住嘴欠地矜持几句。
真的是奇怪得很啊,少女时期难解的脑回路!
两人一块下了楼,荆荡在廊檐下撑了伞,外边的雨很大,不要命似的往下砸。这把伞小,两个人撑的话肯定不够。于是他便将伞往她那边倾斜很多,雨中两人心思各异,都未开口说话。
直到走到校门口,易书杳才发觉她的肩膀没有淋湿一点,再往右边看,荆荡挺拔的身影笼罩着她,雨水在他肩侧聚拢,校服短袖几乎可以拧出几股水。
而头顶的那把伞,早已不知道往她这里倾斜了多少。
“你干吗呀,”易书杳抬手拿住伞柄,往他那边倾斜,“等下感冒了。”
“哪那么容易感冒,”荆荡手劲大,用了一点就把伞柄往她那边回推,“闹什么。”
易书杳知道拗不过他,连忙问:“来接你的车呢?先送你上车吧。”
“先送你。”荆荡言简意赅。
易书杳:“……”她哪有来接的车呀。
“先送你吧,”她固执地看了一圈,“你家的车在哪?”
荆荡出门就见到了家里那辆来接他的Cayenne,司机小刘还朝他挥手。
他当作没看见,说:“不知道,可能没来。”
易书杳啊了声:“那你怎么回去。”
“我怎么知道?”荆荡蹙眉道,“你别管我,先送你回去。”
“哦。”易书杳只好装作环视一圈,试图在寻找。
司机小刘急了,以为自家少爷没看见他,干脆撑伞下车来找他:“你刚才没看见我吗?”
易书杳望着眼前这个人,又往了眼他后边的豪车,扭头想问荆荡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见荆荡对那人说:“我们认识?”
“……”司机小刘:“不认识吗?”
“你认错人了。”荆荡撑着伞带易书杳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对她说,“你家里的车呢?还没来?”
“……”易书杳骑虎难下,只好轻声道:“或许,可能,大概,今天忘记来接我了吧。”
荆荡想起她今天整个白天到晚上的异常,没再问什么,带着她往Cayenne走。走到车前,他替她拉开车门:“进去。”
易书杳和司机小刘对视,眼睛瞪大一点问荆荡:“你刚才不是说认错人了吗?”
“认错了就将错就错呗,”荆荡手指点点她肩膀,“坐。”
易书杳坐了进去,跟司机小刘打招呼:“您好。”
“哎,好。”小刘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乖妹,又瞥了眼还在外头收伞的荆荡。
靠……这混球什么时候替别人撑过伞啊,这人就没低过头。
“你跟我们阿荡认识啊?”趁着荆荡还没来,小刘问。
“认识吧,”易书杳问,“你是来接他的吗?那他为什么刚才说你们不认识啊?”
荆荡收了伞,长腿迈进后座:“刚才我眼瞎,没看清。”
小刘没忍住笑出声。
易书杳不知道司机在笑什么,求助性地望了眼荆荡:“啊?”
“别管他,”荆荡抽出几张纸巾给易书杳,“你家地址报一下。”
易书杳接过纸巾:“宋津南路29号。”她擦了擦脸,纸巾一点都没湿。
车子启动,往宋津南路开去。
道路两侧的昏黄光线落在车内,伴随着市中心高楼大厦的霓虹光电。易书杳下意识望向荆荡,他额头上都是水,雨水顺着头发滴在薄锐乌黑的眉骨,鼻尖右侧的那颗淡色小痣混着雨水明显而独特。
她没关心那颗漂亮的小痣,连忙把手上的纸巾递给他:“荆荡,你擦下脸。”
荆荡接过去纸巾,随手抹了下脸。
“等等,这张我擦过脸了,”易书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扯了几张新纸巾给他,耳朵有点冒红了,低声道,“给。”
“我都擦完了,”荆荡拿着那只她用过的纸,有些不好意思的暴躁地看向她,“你怎么不早说?”
易书杳面皮薄,心脏在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跳得劈里啪啦的,很不好意思地看向他:“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