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合伙演戏呢!
流萤歉然地叹了口气,又揪了揪她的发髻:“我眼下还有些要事,待会再来带你走。”
他打横抱起阿飞,四周打量了下,瞅准一辆华贵的马车,抬脚走去,准备把她放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的腿风袭来。流萤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一脚踹在了马车上,砸烂了木制的车壁。
阿飞晕晕乎乎地落地站稳,抬头朝身边看去。
佝偻的身躯,飞扬的花白乱发,却是无比可靠的身影——师父来了!
“师父!”
师父没有低头,只把粗糙的手掌按在她肩上,法力游走,登时手脚的麻绳就松开了。
他冷冷地盯着前方三人:“你们想把我的徒儿带到哪里去?”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挡在流萤面前,握拳摆出对敌的起手式。师父侧眼一瞟,纵深跃起,取下草棚顶上压草的竹竿,朝二人攻去。
阿飞连找个藏身处都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他的身法轻快玄妙,肉眼竟然看出了虚影。两个壮汉身形都比师父大了足足一倍,却根本捉不准他的位置。被竹竿敲得额头一个包、屁股一道青,浑身上下都在挨打。
“咦?”师父忽然惊疑了一声,跳到数尺开外,“你们怎么穿着开档的裤子?”
两壮汉臊红了脸,正欲解释,就听师父扭头喊:“阿飞莫看!”
“好嘞!”阿飞憋住笑,乖巧地捂住眼睛,留出两条指缝。
周遭有齐整的脚步声和号令声接近,估摸着是守卫来了。壮汉们不再恋战,携着流萤遁去。
师父没有阻拦,见阿飞不解低声道:“此二人身上配了刀,却只与我拳脚相对。咱们就不必追那么紧了。”
想到他们被自己烧了□□,又被师父从头到脚打个遍,阿飞早也消气,不再追究。
“阿飞!”
带着卫城司赶来的人,居然是罗涟然。她慌慌张张地喘着气,上下打量阿飞,许久才敢合眼叹了口气。
阿飞惊喜不已:“你……你和师父,怎么都在这儿?”
罗涟然看上去头发毛躁了些,衣服陈旧了些,不再有明显的大小姐气派。但骨子里的劲儿却没变,闻言一叉腰,凶凶地道:“还不是你不自量力,跳海救人。没、没有本大小姐,你肯定回不了燕山!”
得知师父和罗涟然没有随着大队一起回去,而是特意跟着徐王爷一道来卫洲寻她和丹羽。阿飞心下暖暖的,先和师父甜甜地道谢。然后把兜里刚刚买的小吃,一股脑塞给罗涟然,堵住她还想训斥的嘴。
借卫城司的守卫找到丹羽、曲尺、石磨三人,大伙一块儿都上了花街观景楼。
如此一番见礼解释,卫国夫人听闻徐王爷突然造访卫洲是为了帮燕山仙君找到徒儿,笑赞一句“失而复得,新岁圆满”,便和气地叫女官加摆凳子,请他们入座。
能近距离见到卫国夫人,还能坐在她近旁观赏歌舞、共度新年,曲尺激动得几乎昏过去。
随着礼官的一声“乐起——”,四周压抑着的喧天鼓乐重新响起,漂亮的舞姬踏着丝竹八音,回旋着跃上舞台……正所谓“玉螺一吹椎髻耸,铜鼓一击文身踊。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歌舞鼓点中,环绕内湖一圈的礼炮炸响,天空中绽放朵朵烟花。
阿飞仰头望天,璀璨的烟花点亮她漆黑的瞳孔。
忽然间,周遭的热闹不再吸引她的注意。她探手怀中,掏出一个木雕小人,让它面对着烟花和歌舞。
“砰!”“砰!”
从未出现过的声响,穿过幽深寂静的密林。厚厚的枯叶铺就的地毯上,背靠树干坐着的清冷人儿,睁开眼,茫然地朝声音处看去。
“砰!”又一朵烟花在树叶碎影中绽开,连带他的眼睛也被点亮。
“……哼,我既然是陈家修仙一脉的当家,我在哪,陈家的新年就在哪儿过!”
他听到一个少女带着哭腔气鼓鼓的声音。
“别说我现在还没上燕山呢,就算我上了燕山,我也要用皇帝才能用的东西!就在这儿,给我放,放最闪亮的烟花!”
他侧头朝不远处的山下望去,看到那里有些重重叠叠人影,在少女一声令下后,都忙碌着从马车上卸货下来,点燃,燃放。
一个成熟些的男声响起:“哥都依你。不过这里是上清山脉,咱们只是路过,如此大放烟花……罢了罢了,这点麻烦哥来处理。”
数种烟花一齐炸上了天,却不知怎地,有一箱烟花在地上就爆炸了,吓得那群人影都慌了神,有的跌在地上,有的惊声尖叫。
待那箱烟花燃尽,空气中除了硝烟味,还有人肉烧焦味……嘈杂痛呼声中,少女崩溃大哭。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绿光飘来,温和地缠绕在每个人的伤口上,众人从痛苦中回神,望着烧伤的皮肉复原。惊愕得连呼吸都不敢,生怕破坏了这道治愈之光。
少女的哭声立即哑了,她擦了把脸爬起来,蹭蹭地循着绿光来处向山上跑,直奔到他面前。
“你——”她捂住嘴,被他惊为天人的容貌震撼。良久,才平复心跳,又见他没穿上清门服,喜不自胜地朝他拱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