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狼狈
“我的未婚夫君在大理寺任职。”
裴珩只惊讶了一瞬,旋即就有无限的欢喜从心底蔓延开来,丝丝缝缝之间都是喜悦。
黑风想要往前走,却被裴珩再次拽住了。
裴珩拽着黑风往墙角后面隐了隐,轻声道,“等等…他的唇角微扬,怕自己就这般出现会叫她尴尬。不远处的蔡逸还在说话,“小娘子是谄来骗我的吧?”程念姝反问了他一句,“我为什么要胡谄呢?”她不等他继续疑问,就已经说道“大理寺的魏泽,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蔡逸脸上的笑没了,他半信半疑地看着程念姝。程念姝吓唬他道,“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魏泽的官职在他的眼中或许不算大,可是都是在朝为官的,她的眉眼轻挑,继续吓唬他,“虽然你父亲官职大,但是你戏弄他同僚的未婚妻子,你猜传出去了,你父亲在朝堂上会不会有好果子吃?”“你在你父亲那里又会不会有好果子吃?”魏泽,哪儿来的魏泽?
蔡逸不知其人深浅,到底是先放过了程念姝。不过他虽然让开了,还是拉着脸说了句"“我今日不是来戏弄你,,是来求……”“可我觉着你就是在戏弄我。”
程念姝才不管他是来干嘛的,她放好了木棒后就拽着缰绳吆喝了一声阿福。阿福嗨得嗨地走了起来。
程念姝坐在车板上与蔡逸错身而过,她看着蔡逸最后重复了一句,“我已经定亲了。”
往日轻柔的声音此刻分外清亮。
蔡逸闷闷地说了句“知晓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魏泽是何许人。
程念姝很快就赶着驴车离开了。
清亮的声音却仿佛一直在空中萦绕着未散。巷子里,蔡逸合上了扇子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却在拐弯的时候差点撞到一张马脸。
他吓得抬起头就要斥责躲在墙角的来人,看清来人的时候却再次差点被他的那张冷面吓个半死。
蔡逸嘴里的话却在立刻就转了个弯,他下意识地用扇子拍了下胸口,旋即就恭敬地拱手作揖喊了声"裴大哥”。
裴珩的周身都仿佛浸着一股寒气。
蔡逸顶着他的视线不寒而栗,他不由地咽了下口水,为自己解释道,“裴大哥,我方才可不是在……”
“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裴珩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他的寒眸中一丝情绪也无。“不要与我做对。”
裴珩的语气颇沉,眸色凌厉,丝毫没有给蔡逸拒绝的余地。蔡逸心里到底对他这个样子怵得慌,讪笑了两下就应了下来。蔡逸很快便离开了。
黑风往外走了两步,视野中的人很快赶着驴车越走越远。越过重重人影,裴珩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许是听错了?想是听叉了?
须臾过后程念姝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人来人往,裴珩又不知在街角待了多久才无知无觉地牵着黑风跟了上去。他坐在马背上,却几欲连缰绳都握不住。
西沉的太阳散发着炫目的金光。
裴珩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又过了会,空中突然落下了一滴雨。
混沌中,裴珩抬眸望向了天。
一直跟着他身后的时安沉默地骑着马上前递上了油绢伞。裴珩喃喃了一句“她会淋雨”,接过了时安手中的伞就夹紧了马腹追了上去。顷刻间,方才还是无云的空中,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下。裴珩快要追到程念姝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家门口。巷子里,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幕。戴着黑色雨帽的她先下车打开了院门,然后就牵着阿福进去了。程念姝牵好了驴车,就关上了院门。
裴珩握着落满雨水的伞看着她关上了门。
雨水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野,眼前只剩下了紧闭的院门。裴瑞去了大理寺后得知裴珩不在便先回府了。他在紫竹苑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他回来。
不想见到的却是浑身湿透了的裴珩。
正在屋里喝茶的裴瑞瞥见出现在门口的裴珩倏地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看着裴珩湿透的发髻,还在滴水的衣角,不可思议地道,“大哥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你手里不是有伞吗?”
身后的倾盆大雨一直在下。
裴珩将伞丢给了后面的时安就进了屋。
门槛里留下一路沉甸甸的湿脚印。
裴珩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屋里伺候的人顿时井然有序地忙了起来,拿帕子的拿帕子,端热水的端热水。
裴珩却仿佛忘了一身的狼狈,他仰靠在了椅背上,头痛地捏住了两边的太阳穴。
手臂遮住了他的神情。
裴瑞却起身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阴影中裴珩的神情晦暗不明,裴瑞却有些无措,他担忧地看着他。许久过后。
烛芯"此啦"声中,裴珩的手臂放了下来。泛红的眼眶却在烛光中暴露无遗。
“大哥……”
裴瑞坐了回去,他隔着案几看着裴珩,注意到他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感受着裴珩身上的湿气,没再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了句他要不要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