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红贴
腻人的香味程念姝不用回头都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裴妍汐在程念姝身后不远处等了许久还不见她回头，到底是耐不住性子开了口：“听说你要嫁人了？”
她早就要嫁人了，可不知为何，此时程念姝从裴妍汐的嘴中听到嫁人这个词却像是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她也知道自己要嫁人了，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嫁人了，可是从这个“对头”的嘴里听到这个词，程念姝的脑子却更清醒了些。是啊,她要嫁人了，要为人妇了……
要同世间的女子一样了。
裴妍汐说完了话就等着程念姝转身回答自己。可她又等了会依旧不见程念姝回头。
裴妍汐怎么努力克制住自己，到底是又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她走到程念姝身侧去瞧她，“瞧你硬气的，到底是不再寄人篱下了，翅膀硬多了~”程念姝依旧没理她。
裴妍汐见她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又是一声冷笑，“可你要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员，翅膀怕是硬不了多少吧？”程念姝终于侧过了眼眸，"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巴，也没人非要听你说话。”
裴妍汐一噎，再次忍下了。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忍不住了，“那么一个人有什么好的，就算有些好，可能好得过大哥吗？”“你难道忘了当初自己对大哥的喜欢吗？”“忘了。”
裴妍汐再次一噎，不屈不挠地道，“这么个处处比不上大哥的人，也值当你无视大哥的心意？”
程念姝懒得听下去了，提步转身离开。
裴妍汐见状忙又跟了上去，“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了。”“你为难不了我。"程念姝觉得她太高看自己了，或许这只是她的投诚，可她也不要。
裴妍汐见她铁了心不理自己，终于开口道，“求你！”程念姝的步履不停，裴妍汐紧紧地跟着她，她不敢说现下，只敢提从前，“既然你先前那么喜欢大哥，大哥又已经为了你抛下了我们，你为何就不能放大哥一马，也放过…自己一马？”
“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裴妍汐陡然提高了嗓音，这样的话能骗得过谁，她盯着程念姝道，“你就不怕自己后悔吗？”
后悔？人这辈子要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有多少是她能控制的呢？程念姝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裴妍汐，觉得她真的是天真又简单啊。程念姝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怕？”
这次轮到裴妍汐滞住了。
后悔？有时也是一种奢侈。
程念姝的眉眼中全是坚定，“只要我继续往前走，一切都终将过去。“难受会过去，后悔也会过去。
她只要继续往前走就行。
裴妍汐简直快要不认识这个她了，明明她们才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没见。她几乎要想不起先前那个笑盈盈，看见了大哥整个人只有开心的程念姝了。裴妍汐在程念姝再次转身离开之前道了歉，“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取笑你……
没有一份喜欢应该被取笑，裴妍汐很不想承认，但是那样的自己更讨厌了，即便是取笑了她，她也没有快乐到哪里去。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她要惩罚他们到几时。…“我先前，未尝不是嫉妒大哥对你的好，我清楚大哥对你的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我哪里都……比不上你，谁都喜欢你比喜欢我多，我也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份地位不放。”
“对不起。”
裴妍汐再次低头道歉。这样幼稚的自己更加比上不眼前这个已经自力更生的人了。
“我不接受。”程念姝干脆地道，“你如今的道歉也只是因为大表哥离开了家。”
裴妍汐急道，“并不全是…”她很着急，可她又不知该怎么解释。程念姝看着裴妍汐的眼睛继续道，“我不接受，但是我也从未过多地放在心上。”
？
“你从未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你在意许多不重要的事情，我没你那么在忌。
要不要这么直白？裴妍汐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况且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言下之意她忙得没空去计较，裴妍汐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些。程念姝看着被自己困在了后宅的裴妍汐，更想说的是离开后她几乎不曾想起过她，只有裴妍汐自己，好像一直很在意自己……从前也是，现下也是。
若是裴珩不曾离家，程念姝可想不出裴妍汐会来跟自己道歉。或许她的道歉有几分真心吧，只是她不可能原谅她，代替从前那个被落井下石的自己原谅裴妍汐。
“裴妍汐。”
裴妍汐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没有谁会一直围着你转，"程念姝第一次同裴妍汐这样说话，“也不要总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我知道你羡慕我，可说到底我的运气并不比你好不是吗？”拥有失去，得到再失去，亲情……和那段缥缈的感情，看似拥有却一直在失去着。
父亲、母亲，大表哥。
她真正拥有的有多少呢，却要一直饱受这种漂浮之感。裴妍汐躲开了程念姝的目光。
“是。”
程念姝很早就疑惑了，裴妍汐至少双亲俱全，整日里吃她的醋实在是有些可笑，况且姨母跟小琅待她也并不差，她若是还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