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1 / 2)

第68章成全

他将自己的命看做了什么呢?程念姝哭着摇头,想叫他安分点。她看着血衣心里止不住的抽疼,“太医怎么还不来呢?”裴珩有些后悔让她跟进来了,安慰道,“死不了的,表哥有数。”总是将这个字挂在嘴边有什么好的吗?程念姝冷冷地看着他。裴珩立刻道歉,“我错了。“程念姝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他后悔自己一时的大意,继续道歉道,“表哥不该这般口无遮拦,是表哥的错。”程念姝终于开了口,“表哥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旁人更是做不了你的主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好像是他自己撞到宋星落的刀口上去的,可是裴珩不敢辩驳,一并认下了。

做主的人就在跟前,一个眼色就能叫他不敢言语,还谈什么做不了主,可裴珩依旧不敢反驳。

裴珩看着程念姝,连疼痛都忘了,“怎么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只是这段时日的厌世也非他自己能控制的……他早已做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表哥了。

无人在此时注意裴珩含情脉脉的眼神,只除了程念姝。她对他的眼神无言了片刻,最后在榻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裴珩也及时地闭上了嘴。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太医才匆匆地赶来了,同行的还有七八个太医,太医院里但凡厉害些的都过来了。

直到太阳下山一群人才给裴珩处理好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群人来去匆匆,很快就离开了,最后留下李太医观察情况。程念姝终于跟着放下了心。

屋里静悄悄的,先前不知何时睡下的裴珩又醒了过来。程念姝瞥到他额角的汗,才想起侯府没来人,“大表哥没派人回侯府说一声吗?”

若是府里的人知道了,不会没人过来的,只有侍卫回去了却不曾回府这一个原因了。

窗外的余晖洒在裴珩清隽的面容上,他没说别的,只说道,“回去后他们自然会知晓。”

回去后知晓跟现下知晓能一样吗?程念姝终于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了。这不是离家出走可以比的!

裴珩见她皱着眉不说话,知道以她的性子定然是不赞成自己这般无情的,自己的确比她无情多了。

须臾过后,他问了句,“姝儿,心上的伤跟身体上的伤有分别吗?”程念姝想说有,可心上同样伤痕累累的她又说不出口。对着他的目光一时滞住了。

“他们只看得到我身体上的伤,却看不见我心上的伤。"他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

呢喃的抱怨却似是对她的情话,“我的心一直流着血,有谁看得见呢?”只有两个人的屋里静悄悄的,空气中流淌着叫程念姝不适的情愫,她抿着唇,说不出劝他的话……

裴珩不想说自己这三年算不上抗争的抗争,也不想说自祖母到父母一致的反对,那样会让她更伤心。

他们也不值得叫她再难受一分。

想到他们,裴珩心中多了一分酸涩,“我并非推卸责任……表哥是个不成熟的人。”

他的声音微哽,悠悠的似从前的表哥在跟她说话,诉说着心底的脆弱,心底无限的遗憾,“我…也盼着那时能有一个人对自己说一声,往前走。别松手。“牵住她的手不要放。”

程念姝挪开了视线,只有自己知道眼角的湿润。裴珩追逐着她的视线,“不要在意那么多,所谓的家族,所谓的责任都不敌她一人。"自己心底的声音被蒙蔽住了,他瞎了眼盲了心,听不到了,也希望自己坚持的时候他们可以松动一些,可以给自己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没有。

自小所受的教导更是牢牢地桎梏住了他,将她,将自己放在了最后。无视自己心底的声音,觉得自己会好,一切都会过去。人生不过如此。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可并不是这样。

“心上的伤与身上的伤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一个看不见一个看得见罢了,不,身上的有好的那一天,心上的烙印去哪里消呢?”“姝几……或许有些人的伤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恢复,可你怎么知道我的伤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加重的呢?”

裴珩望着程念姝眼角滑落的泪珠发着怔,日子久了,那样的自己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是比身上的伤更长久的存在,是永远也去不掉的腐肉,蔓延到心脏,蔓延到经络血液中。

他成全了所有人,谁来成全他呢?

谁来成全他与她呢?从此天各一方?裴珩的眼睛快要沁出血。又仿若她比不上旁人?他想想就觉得实在可笑,迂腐又狭隘,他也是,他更迂腐,以为她柔弱就不舍得拉她入局,殊不知外面的风雨更大。比得上又何如?比不上又何如?

裴珩没有让府里人知晓的意思,好在手下的人也未曾回去。再说了,来了人,她还如何待下去?

一旦放她离开,他要怎么才能再将她盼回来?程念姝不知道他心中的算盘,眼角的泪泅干了,她回眸道,“大表哥先休息吧。”

她不劝他就是了。她说着便想先离开。

裴珩不想休息,舍不得休息。

纵然继续说下去可能会让她心烦,可时不再来,他只能在她准备离开前请她帮自己倒杯茶拖延时间。

“表妹,我渴了。”

明明他说的应当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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