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于女子来说都是极重的刑罚,更何况下奴才们看人下菜,知道二人惹恼了殿下,手里的板子没一下是虚的。春分夏至疼得脸色煞白,费力挪动步子进门请安,额头叩地:“奴婢谢娘娘大恩″。
看她们的表情显然昨晚被打完后并未得到用药。她们触了殿下霉头,若不主动寻药医治,其他人怎敢暗地里帮。
且春分二人平日便言谈举止狂诞,目中无人,人缘也不好。这么一来,更没人帮她们了。
梁含章吩咐冬至:“你去找医官为二人医治下吧”。伤得这般重也不知何时才能好。
“娘娘”,刘嬷嬷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东宫的医官素来只为主子医治,何来医治下人的说法?依老奴看,让冬至去抓一贴药给她们治伤已是极大的恩典了”。春分夏至此刻才知道之前二人极尽贬低的人现在居然是最关心她们的那个,不由得泪流满面,哽咽着劝道:
“娘娘,奴婢们卑贱之躯,实在担当不起娘娘大恩”。不能因为她们二人而让娘娘坏了规矩。
孙嬷嬷很少出面干涉梁含章决定,闻言却点了点头。这二人是殿下出面要罚的,若是恩典太过不利于殿下树威。
梁含章见二位嬷嬷都反对,也意识到此举不妥当。笑道:“那就依嬷嬷所言,多谢嬷嬷们提点”,对冬至吩咐:“你去抓一贴药给她们治伤吧"。冬至和春分三人行礼,准备出门。
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居然没有秋分,那丫头素来是个掐尖好强的性子,平日就喜欢在她面前献殷勤,摆摆大丫鬟的架子。没想到今日过去这么久,连秋分的面都见不到。
冬至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旋即低声回道:“娘娘,秋分姐姐被殿下打发到庄子上了”。
什么?!梁含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秋分不是太子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么,怎突然就打发到庄子上了?且昨天秋分的表现也算得体,到底是因何触怒了殿下难道说,倒是自己误会她了?
刘嬷嬷冷嗤一声,“秋分那小狐狸,老奴早看出她是个不安分的,打发了也好,省得败殿下性子”。
竞是……这样的吗?梁含章内心再一次惊叹。总觉得将秋分贬出去的这个决定有些太过草率了。
用完早膳,出门一趟的孙嬷嬷神神秘秘凑过来道:“娘娘,今日殿下休沐,眼下正在后花园练武,娘娘不若让人端些羹汤亲自去瞧瞧?″听到嬷嬷提及太子,梁含章沉寂在脑海中关于昨晚的记忆接踵而来。她虽不善饮酒,但那血红酒度数不深,她当时觉得脑子发晕,但远远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依稀记得自己喝酒喝得浑身燥热,非但不顾殿下劝说,居然鬼使神差亲了他!
她没注意太子的脸色,但想必是极难看的吧?毕竞被女人强吻,这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事。
后来他抱着她上床榻,沉重的身躯压上来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计谋得逞了,没想到衣服都脱了殿下居然半道离开了!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分明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的情动,那么灼热……经此一事,梁含章都没脸再见到太子了,一见到他总忍不住想起昨晚那尴尬的场景。她……她会露馅的吧?
孙嬷嬷却是不由分说,直接先斩后奏让人准备好羹汤,生拉硬拽一般把奉仪拽出门了。
皇后娘娘盼孙子盼了多年,她身为奴仆得为主人加一把火。李挣此次习武时间比往日长了不少,不知是否借此来转移注意力。李福看着不远处的主子,脚都站麻了。
小径突然传来脚步声,李福循声往后望去,与梁含章含羞带怯的目光对视上,顿时喜不自胜。殿下想躲,看他这下子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微风不燥,吹来独属于女人身上的馨香,李挣神情恍惚,刀剑差点没握稳往自己手背戳去。
“殿下!“梁含章本不欲打扰,看到男人方才如此危险那一刻下意识喊出声。李挣循声转头,果然看到让他今日心神不宁的始作俑者。他舞了个花刀将剑竖放在身后,径自走过来当做没事人一般,接过李福端过来的茶水,眼神望着前方,似是不经意问:“你怎么来了?”女人声音低低的,又娇又媚,双手正小心搭在身前,神情紧张攥着帕子,“″妾……想来看看殿下”。
李玮手握茶盏,斜乜她此刻胆小如鼠的表现,心中冷嗤,也不知道昨晚上是谁胆大包天,居然…他将杯盏重重放在茶托上,不欲多想。男人将手中的剑递给一旁侍从,正欲从托盘上取下帕子擦汗,却被女人眼疾手快按住他手,笑道:“殿下,妾身来帮你吧"。说着不等他反应,梁含章已经取过自己的帕子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洁白如玉的小手正横在他脸上,一丝不苟擦拭着,眼神中满是认真。她身上的馨香陡然变得浓烈,李挣呼吸急促,下意识攥紧拳头,耳尖泛红身体僵硬,到底没挣扎开。
孙嬷嬷看着面前郎才女貌一双壁人,心中感叹奉仪娘娘还真是上道。李福注意力却放在站在女人身后的太子身上,啧啧,殿下此刻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脸又红了。
李豫觉得这时间颇为漫长,实在有些难耐。最后夺过她手里的帕子轻声道:“孤自己来吧”。他收回方才说她胆小如鼠的话。梁含章自然也看到男人神色的不自然,觉得颇有意思,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由笑着挽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