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在得到答案的一瞬怔住,仔细观察着女佣的眼睛,看那眼神不像说假话。
她问,“走了?几点走的?走得很着急吗?”女佣推门,带她进大厅,急匆匆地倒一杯水,端在她手里。唐小姐立在吊灯下,握着杯子看向二楼。
“大概是半夜吧,"女佣抽纸巾,替她擦拭脸上的水渍,“先生像是有急事。”“他没和我说啊。”
“也许来不及告诉太太呢。”
她仰头,一口气喝了水,“我发消息、打电话,他都不回。”女佣接过杯子,面露愁容,“可能有时差,或者先生太忙了。”她没再说话,沉默着坐进沙发里。
女佣问她,“没带行李吗?”
她摇头,“我临时起意来的。”
“那也住下吧,我带您去房间里,”女佣拉她起身,把人往楼梯口带,“洗个澡,睡一觉,说不定就有消息了。”
这是宽慰的好听话,唐小姐知道,但心情不会因为这几句而变好。她对女佣的关心道谢,声音轻飘飘,听上去魂不守舍。“aldric先生已经睡下了,等明天一早,我替您去问问他。”一扎宽的台阶,今夜走起来却格外费力,迈到最后一阶,她一个跟跄,险些摔了。
好在女佣及时扶稳,才幸免于难。
房间没有变,是之前住过的,女佣送到门口后就离开了,留她一人在原地。她合上门,摸黑开了灯,光线洒在冷冷清清的家具上。屋内一切清晰起来,壁炉、桌椅,包括他们睡过的床,全部被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人气。
当然,也没他们之前存在过的痕迹,空气凝固着,配上窗外的雨声,安静得可怕。
她在门上靠了会儿,用袖子擦干手机屏幕的水,看有没有新消息。将近一整天,傅程铭没回复任何。
也不知是担心还是生气,她把手机狠狠扔床上,发誓再也不看。没心情去洗澡,也懒得换一次性睡衣,只用毛巾擦了下潮湿的头发后,就直接往床上坐了。
毛晚栗打来电话,问她,人找见了吗?
她说没有,今晚也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大喇喇躺下去,眼前是天花板吊灯,她觉着晃眼,将眼睛合上。不久后意识模糊,慢慢睡过去。
直到一阵敲门声吵醒她。
原来是女佣送夜宵,放到桌上就走了。
她连续几天没好好吃,肚子就没饱过,走到桌前,也只敢喝那杯牛奶。胃终于没那么空,看向角落那座钟,此刻时针指向二十一点。屋里寂静,一个人待着无聊,她早早睡下。睡前拉严窗帘,灯也关了,眼前所见之处陷入黑暗。夜里她侧躺在枕头上,看着铺满地板的月光走神。她不清楚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得并不踏实。偶尔半梦半醒,能听见门外脚步声,地板咯吱咯吱响,也有轻轻说话的声,她猜测着,是谁在门外。
直到第二天睁眼,同样的声音再次入耳。
这回听清了,是女佣们聊天,走来走去的准备早餐食材。昨天接她的女佣推门进来,告诉她,“太太,我替你问过了,aldric先生也不知道您先生为什么走。”
唐小姐点点头,说知道了。
又去那间书房看了眼,也收拾得干净,桌面空空如也,只有盘子里的酒心巧克力还在。
傅程铭昨天连夜赶飞机回了北京,机票是秘书紧急定的,因为时差问题,熬一通宵下来,落地首都机场正直晌午。
这个季节北京太阳烈,天儿热起来,大部分人换上短袖了。匆忙回北京的原因是黄庆良那通电话,对他说不好了,出事儿了,求傅董您快来集团一趟。
彼时他人还在伦敦。
黄庆良说,时小姐接手工程的第二个礼拜,就差点儿闹出人命。后话和详情无需多言,只这一句就够了。
听都没听全,傅程铭脸色沉下去,说知道了。人命关天都是大事儿,他最怕这个,几乎是二话不说,直接让秘书订机票。冯圣法还想动用私人飞机接他,也就晚半天而已。这么着傅程铭都等不及,要一刻不停地赶回北京去。张绍经接上他,黄庆良也在车里。
黄庆良看傅董这六月雪的脸色,不禁打寒颤,“电话里头没说全,您还要继续听吗?”
傅程铭眼神冷肃,回一句,“你说呢。”
“是是是,我继续给您汇报,"黄庆良堆笑着,“就一个人,鉴定过了,不算重伤,时小姐给了百万赔偿,家属也不闹了。”他听着,想给她发消息。
怎么说都想好了,腹稿是这样的:临时去趟北京,可能回不去了。如果能返程到伦敦,务必第一时间报备。你注意休息。但手机屏幕就是按不亮,开机关机都没用,半晌后,他知道这是没电了。傅程铭脸色又难看几分。
黄庆良眼神来回瞟,声线不稳,说时小姐执意要这个项目,把高总挤走了,俩人前些天闹离婚,指定干不到一起去,部门里的人也拿他们没法子。一个时本常姑娘,一个女婿,哪个惹得起。她按着傅董您的指示,把建材重新换成高标准的,利润排第二。但是苍天呐,事故就是换材那会儿出的,也不知怎么搞的,工人从八层楼往下摔,尤其那楼没窗户,把在场人吓傻了。好在没死,掉到六层的爬架网上了,爬架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