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北京北京
唐永清到院前没过十二点,他怕菲菲没睡醒,对曲令仪说,再等等。夏天太阳毒,两人将就坐进车里等,年纪大了也不敢开空调,一直受热待了半小时。
成姨将他们引进前厅时,看二位脸色都不太好,像是中暑了。她请人坐,赶紧端上两杯冰镇酸梅汤,借以消暑。
厅内门敞着,虽然有热气涌入,但四角装了空调,刚好中和了室温。唐永清端起茶杯牛饮,一口气喝完了,连带里面的冰块也咬碎咽下去。曲令仪嫌他在外人家吃相不雅观,瞪了唐永清一眼,后者感受到,悻悻地放下杯子。
唐永清眼神躲闪,“中暑了,不喝我怕血压一高晕过去。”曲令仪抬高声,“你怎么和猪一样,这又不是自己家,别给菲菲丢脸得唔得。”
“那也和自己家没差啦,"唐永清狡辩着,“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那也不能这么粗鲁。"曲令仪瞟他。
“太太,言重了,"成姨在一旁笑说,“就是自己家,咱们怎么舒服怎么来。”空调凉风往左侧吹,唐永清身体朝那边一倒,“刚才在车里坐了三十几分钟,我们也不敢开空调对着吹,你说能不中暑么。”成姨诧异,“您怎么不进来呀。”
曲令仪解释,“怕我宝贝没睡醒,她作息一向很乱的,要她十一点就起床会有起床气,会发很大的脾气,谁也拦不住,跟火山爆发一样。”成姨说,“你们对唐小姐是真的好。”
“就生了一个女仔,当然要惯着。"曲令仪察觉成姨的若有所思,便问,“您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成姨顾虑的是傅程铭,先生十一点回的家,二十分进去叫的。人现在没出来,不会是太太发火,吵起来了吧。她越猜测越心慌,想过去瞧瞧,但又记起先生早晨的嘱咐,几经纠结下到底是没去。
三人等到十二点半,还不见唐小姐影子,成姨怕他们着急,又给端了几份点心。
唐永清饿了,吃起绿豆糕,一口一块儿。
他吃一口,曲令仪骂一句。
到最后全吃光了,曲令仪伸手指他,“不光给菲菲丢人还给我丢人。”“告诉你,下次别向我抱怨别人背地骂你暴发户、没涵养,因为你就是那个样子。”
成姨很为难,不知道该从哪边劝起,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叫先生太太来。几个人坐一块聊开,这架就不会再吵了。
她见缝插针挑个时机,微微欠身,“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我现在去看看唐小姐,叫他们到这边儿。”
成姨离开前厅,加快步调走向最后一进院。门都是紫檀或者老红木,冬天会隔一层皮马棉门帘,虽然贵重,但不怎么隔音,尤其是夏天。
她刚进去,离卧室还有几步远,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声色闷,只能听出是太太,但不知道在说什么,同时还伴随着床被翻滚。成姨嘴张开,难得大惊失色。于是赶紧顿步,小跑出去。唐柏菲早晨精神亢奋,十点多洗了澡才睡着,头发都没吹。傅程铭中午去叫她,手往发丝里探,弄了一手水。她迟迟不肯起,他坐在床头一遍遍地叫,她头往被子里一闷,继续睡。傅程铭耐心等到十二点半。
最后抬手一看表,又垂眼看她埋进枕头里的脸,“该起床了,衣服在你手边放着。”
她眉心动动,睡得很踏实。
“你爸爸妈妈应该到了,我怕他们等太久,"傅程铭指节蹭她的脸,“听话,不要迟到。”
因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触碰,唐小姐瞬间清醒,眼睛闭着,脑中却想早晨的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皮肤不粗糙,右手中指还有常年握笔写字留下的薄茧。刚开始,触碰到那里会让她一机灵,后来她习惯了这微不足道的粗粝。她坐在怀里浑身发颤,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嗓子发出断续的,不成腔调的音。
双肩露出,动作间,浴袍不停在坠。
她有意克制地压低呼吸,分开的双膝不时和他小臂磨着。人快缩成一个团,手全凭本能去攥他的手腕。哪怕关系没真的发生,也有好多种方法让她卷进混沌之中。唐小姐迷离悄恍的,喊他的称谓也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譬如傅程铭、老公之类的。
接着,头顶一道声音落下,呼吸喷薄着她的发梢,“很好听。”傅程铭俯首,啄吻她的后颈,“再说一遍,菲菲。”她反而摇摇头,清醒起来。
这是早晨六点发生的,她反复回忆着,画面、声音、感觉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十二点三十五分。
窗外刺眼的光穿透帘子照亮整间卧室。
傅程铭察觉她已经醒了,只是赖床,不想起。他手往被子里探,顺势去褪她的浴袍,她猛地睁眼,眸中是无法遮掩的震惊。
她打走那只手,拽扯着被子起身,往后退缩,一直缩到角落。反观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把一袋内衣递给她,“换吧。”唐小姐满眼怒火望着他,“装得真好。”
傅程铭不解,笑看她。
“你不要动不动就脱我衣服。“她挑两件,双手把被子抖开,一撑,盖住全身。
这么的在里面就能换好。
他疑惑“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