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流浆终归是我的,你们若敢不还,便是与我北海作对!”
可惜这句习以为常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和从前一样好的效果。看着息棠无动于衷的神色,越梨恼怒起身,这个时候,候在她身后,一直没说过话的侍女终于上前半步,侧身拦住了她,低声提醒道:“公主,看装束,他们应是紫微宫弟子……
“紫微宫又如何!“越梨似乎并不清楚紫微宫是什么地方,还要再说话,嘴张了张,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袖袍在海水中翻卷,逐曜右手负在身后,缓缓近前,脸上仍旧噙着波澜不惊的笑意。
其实连方才宴上越梨质问他时,他脸上分明也是带着这样的笑意。息棠侧过头,目光相对,逐曜不由有一瞬恍惚。眼前分明是同记忆中相差甚远的一张脸,但在见到息棠的时候,他竞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记忆中那张脸。
或许是因为,她漫不经心的神情实在和她太相似,逐曜心中钝痛,迟疑着想道。
“北海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紫微宫见谅。“他笑意不改,温声向息棠开口,显然是因为陵昭他们的缘故,将她也当做了紫微宫中神君。“谈不上冒犯,不过此处不是北海,无论是谁,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在逐曜直直投来的目光下,息棠脸上并未显出什么异色,只是不冷不热地回。随手将琉璃瓶扔给方才向越梨求帝流浆不得的侍从,她无意再说什么,带着陵昭他们离开。
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同他叙旧吗?
那真是大可不必。
直到息棠走远,越梨终于恢复了声音,她心心中当然清楚,方才禁了自己言的就是逐曜。
除了逐曜,北海水族中又有谁还敢这样对她。心中原就又气又委屈,见逐曜竟然还望着息棠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目光,顿时气恼更甚:“你还在看什么!”
衡量了一下,她觉得还是另一个问题更重要,于是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应下给鲛人帝流浆……”
在她的质问声中,逐曜终于回过头,视线落在越梨身上。大约是因为他的神情温和如初,越梨并未察觉不妥,一定要他解释这件事。逐曜看着面前女子,忽然开口:“你这样的神情,就不像她了。”越梨话音顿住,愣在了当场。
她仰头看着逐曜失了笑意的脸,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可他分明看着自己,却又是在通过自己回忆着别的女子。就算那是她的前世一一
他为什么不能只看着自己呢?!!越梨握紧了腰间所佩的溯洄石。溯洄石中藏有一缕残念,一缕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陨落的,属于北海公主令虞的残念。
越梨将这枚溯洄石带在身边数载,却至今未能吸收这缕残念,恢复属于令虞的记忆。
大
距离螭颜的继位礼还有数日,想着她近日该是忙得不可开交,息棠也就没有去寻她。
如今天族派来观礼的仙神都还没有到,息棠便不急着表露身份,趁这两日,正好带着陵昭在东海龙宫中走走,也算重游故地。宣后出身东海龙族,无论息棠后来与她关系如何,少时还是跟着她来过数次东海龙宫,在这里也住过不短时日。
只是数万载已过,世事沧桑,东海龙宫中的变化当然不小,证明她曾经在这里待过的痕迹也大都在岁月冲刷下褪去颜色。龙宫西侧,高有数丈的珊瑚树伸展枝叶,通体剔透,叶片如同琉璃琉璃,在海水中散发着温润光华。
息棠带着陵昭爬过了西侧上百株珊瑚树,终于在这株上找到了自己当初没用好术法,失手在树上留下的痕迹。
看来她没记错!
“这么算来,这株珊瑚树岂不是都有快十万年了?“陵昭算了算,仰头望着上方足可遮天蔽日的蓝紫枝叶,有些惊叹道。对于他而言,这实在是难以计量的时间。
息棠和他并肩坐在珊瑚枝干上,闻言笑道:“如今东海龙宫中比我年岁还长的已经不多,这树便算其中之一。”
“但师尊看上去一点也不老啊。”陵昭应声回。“这大抵就是做上神的好处了。“息棠耸了耸肩。话说到这里,陵昭不由道:“不过……师尊竞然也会有施法失误的时候?”他一时很难想象这件事,师尊可是上神!
“当然。"息棠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也不是生来就是上神。”息棠本体的资质,自是比她曾经寄生的苦无花强得多。不过因为神魂不稳,最初回归时许多术法用起来都并不算得心应手,偏偏又灵力强大,施法时但凡有分毫差错,便会闹得龙宫虾蟹乱飞,场面混乱。当时苍溟也待在龙宫,做了她的陪练,实在没少在她手上吃过亏。陵昭听得吃吃笑了起来。
原来看上去无所不能的天君和上神也会有这样的经历。正闲谈着,海水震荡,怀炽大步自廊下奔来,焦灼之色溢于言表。远远见了坐在树上的息棠,他眼中终于现出些微喜色,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躬身拜下,口中道:“还请上神出手相助一一”他知道自己贸然来寻息棠并不合适,也没有把握让她出手,但现在,如果说还有谁能解决这件事,便只能是眼前这位上神了。为了妹妹,他总要试上一试。
怀炽在树下深深弯腰。
发生了什么事?陵昭还没有见过怀炽露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