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那刀要是再深一点,他还有没有命了。
“还有就是,喝酒喝多了也不好,伤肝伤肾伤胃也伤精神气的,你看我爸以前,他手没断那会儿不说有多好,至少人是精神的,看起来也人模人样,你再看他喝酒这几年,眼睛里的红血丝就没散过,整天说话都是股酒味儿,看他走路像是随时要摔倒。”
“我知道你不是他,但酒这个东西有酒瘾的,就像烟一样,沾上以后很难戒。”
“你现在人还年轻,身体好,感觉不到什么,以后呢,我之前在医院照顾我爸的时候,还碰到过有人喝酒胃穿孔的,到医院都没抢救过来,我不想你拿自己身体去换钱,不划算,要那样的话,我宁愿每天吃糠咽菜更节省一点。”“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嘛,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总要想想我,要是.”剩下的话顾若没说下去,不吉利,她只是望着他,眼睛水润润的,想要他答应。
她处处都是为身边的人在想,坐在床上,轻轻靠着他模样更静美,孟添看着她只感觉到自己一颗心被反复揉搓,软成一团柔成了水。“好,我知道了,以后不去那边了。”
其实他也不喜欢去卡拉OK那边,现在的卡拉OK已经不像八十年代刚出来那会儿了,那个时候进去的人唱歌是纯唱歌,喝酒也是纯喝酒,男女老少都可以进。
可从几年前余暨出现第一间卡拉OK高档会所起,一夜之间所有的卡拉OK都好像开始变了调。
原来的唱歌跳舞变得不那么纯粹了,热情让人放松的舞逐渐换成了男女贴体的舞蹈,一种链接暖昧的工具。
酒和色连在了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放松的舞厅开始有一群带着姑娘的妈妈桑频繁出入。孟添跟着林志升那几年,避不开那样的场所。每天晚上外面路灯亮起的时候,他在包房里看着白日那些人模狗样的老板们一手端酒,怀里搂一个可以当他们女儿甚至孙女的姑娘,肥大的猪手在那年轻的身体上游走,都恶心得想吐。
每当那个时候,他对赚钱的渴望也更重。
他要赚到钱,他要供若丫读书,让她明智,让她坐办公室,认识的男人可以不是他,但必须高知,尊重她,爱她。
而不是和这群画着浓妆,穿着露体倚在老男人怀里娇笑的姑娘们一样,才十来岁的年纪却因为没什么文化,被人三言两语就骗上了堕路,回不了头。每次他从包房出来,体会到的不止是醉酒的感受,还有生理性反胃的厌恶,精神上的折磨。
只是,他习惯性去忽视克制了,毕竞他一个人怎样都无所谓。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出入那里的男人不干净,欲望会被放大,他想和她过平凡普通却又美满的小日子,确实不适合再进出那些地方。
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一辈子抵抗住诱惑,坚守本心。林显他爸林志升这个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被称为好男人好父亲,甚至自诩为死去老婆守心,不肯再娶的男人,在里面几回之后,也入乡随俗养了一个,还和他说,是为了合群。
其实不过是抵不过男人的恶劣而已。
“我不会再去了,以后都不会去了,就算以后工地需要,那些场所应酬的事也有林显。”
孟添下颌搁在她发顶又保证了一声。
他会的东西挺多,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接一接装潢公司的一些刷墙,接电线的活,那个晚上也能干,不是非要去卡拉ok,之前去,纯粹是那个来钱更快,他想早些攒到钱回去看她。
“嗯,那就行。”
顾若抿起唇角露出个笑,随后又说起找工作的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孟添顿了下,低眸问了她。
“都可以呀,我只要有工作,能拿到工资就行了,先前燕子不是说她们羽绒厂也在招人吗?”
“我虽然没干过那个,但我之前在张奶奶那儿学了挺久的缝纫机,拷边踩直线什么的我很熟练了,我感觉我去了应该没问题。”顾若说得没什么信心,主要是她不知道这边情况,哪怕她们一再说这边进厂很容易,她还是会想到她去年夏天在县城找工作处处碰壁的经历。真的什么厂子她都去问了,该报名的填表格的都弄了,服装厂她也去试了,都没什么水花,她也去问过原因,一些人说他们有更合适的,一些说她们宿舍不空,需要招个在城里有地方住的。
什么理由都有,反正就是不要她,她那会儿刚经历高考落榜,还遇到找工作不顺利,受挫得她蹲在公交车站台上狠哭了一场才回家。要不是肖大娘知道后给她介绍一份收粮的活,她都缓不过来。“我应该能找到工作的吧?“顾若不由得看着孟添问了声,语气忐忑。孟添看出她的担心,他毫不犹豫:“当然能找到。”“你想进羽绒厂一点问题没有,这几年天气冷,羽绒厂的订单从年初排到年尾,所有相关厂子都在扩规模,只要没有大问题都能录用,你高中毕业,还会用缝纫机,这附近的厂子都能进。”
“只是,若丫,你真的想进厂里上班,在里面待一辈子吗?”“羽绒厂我之前进去过,不止羽绒厂,棉纺厂,织布厂还有一些化工厂我都进去过,里面环境都算不上好。”
“在棉纺厂和羽绒厂做久了的人还容易因为得皮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