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掉(1 / 3)

祝宥吟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这样叫过自己。

从姐姐祝卉乐回来以后,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清楚,以前他们是一家人,而现在她是“养女”。

无论是外界还是家中,都有声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身份。也是从祝卉乐回来以后,她这个小名就慢慢被遗忘。现在除了母亲和姑姑偶尔会这样唤她,没人再如此亲昵地称呼她。

听到李叙随的声音,她一下子靠到了台子边上望着他。

这人以前就老爱这样叫她,在小名前加个姓氏,大多时候是为了阴阳怪气。

祝柚柚你又犯轴了?

祝柚柚怂什么啊。

装什么可怜?

祝宥吟,你被欺负了不知道骂回去?

他特爱多管闲事,明明彼此又没有多熟悉。没边界感的家伙。祝宥吟经常在心里这样评价他。

李叙随见她盯着自己便坐直身体,余光扫了眼门口立着的琴盒,又问,“准备去练琴?”

祝宥吟没回答他。

李叙随坐在床边,昏暗中腕上的表亮了一下,他轻笑起来直勾勾看着祝宥吟,“累不累啊。”

说完抬手,把房间全部的灯打开。

“你又不喜欢,还整天抱着琴弹,累不累?”

祝宥吟一下子不适应光线,眯起眼睛,像小猫似地扬起脑袋,“谁跟你说我不喜欢。”

李叙随反问,“你喜欢?”

祝宥吟被盯着,有些不自在。

他这样的直视,自己像是被他看穿了似的。她冷着声线,不咸不淡地哼了一下,“你懂什么。”

“嗯,我不懂。”

李叙随好心关心,却被她呛回来。看她这个样子不得劲儿,懒散地靠着床边问,“那谁懂你?付岸吗?他最懂你了。”

忽然提起其他人,祝宥吟蹙眉看向他。

他大抵是病得不轻,面色带了病态的倦态,眉目淡然,下颌处的疤痕已经消失,只留下浅浅不起眼的印子。

看着比平时顺眼,还是能闭嘴就更好了。

李叙随被她突如其来没有善意的打量惹笑,声音嘶哑,眼底却泛起嘲意,“怎么?”

“你男朋友我还提不得?”

“李叙随。”

祝宥吟不耐烦地打断他,“付岸他不是我男朋友。”

话音落,李叙随就挑眉。

“别一天到晚乱讲话,还有,以后别来烦我!”祝宥吟低声警告他,说完转身往外走,拿起琴盒。

她开门,想赶紧离开这满是他气息漂浮的房间。可大门才开了一个缝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从她脑袋旁边伸出。

李叙随抬手按在门板上,“砰”的一声将它推过去合上。

他身上炽热的温度涌了上来,从背后如缠绕。祝宥吟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房间里空气湿润,还是她体温高,额前居然出了细密的汗水。

“祝宥吟。”

李叙随沉声叫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祝宥吟回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李叙随带着笑意垂下眼皮,稍微弯腰,将额头渐渐靠近她,“很难受。”

本来声音就低沉,现在听上去更可怜了。

空气稀薄,祝宥吟突然晃了一下神。

不过只是几秒便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夺门而出。

“嘭——”

大门被关上,室内恢复寂静。

李叙随自觉无趣地垂下手。

是他不擅长装可怜?还是祝宥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抬手活动了一下肩膀。

前段时间降温,一个没注意就发烧了。好不容易退烧睡着了,又被隔壁的人吵醒,现在脑袋更晕沉了。

他单手拽起衣角,边往浴室走边脱掉T恤。瞥见角落的雪橇形状的大奖杯,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叫祝宥吟进房间的真正目的……是想把奖杯给她玩玩。

这是前段时间拿的奖杯,虽然是业余赛,但因为图案设计非常精致,很多人都想拿一个做纪念。

捏了捏眉心,他最终把奖杯塞进角落。

算了。

她才不会稀罕这些东西。

祝宥吟气呼呼进了东侧的工作室。

音乐声依旧嘈杂,只看到戴艾一个人在忘我地唱歌,没见翁莉的身影。

她透过玻璃,瞥了一眼对头的屋子。

发个屁的烧!

刚才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骗人,还好没有上他的当。

可祝宥吟没时间生气,因为那乐声窜进耳朵里实在是折磨,她走上前用力关掉音响。

声音戛然而止,戴艾唱歌的调子还哼在嘴里,“莉莉?莉莉…音乐呢,继续啊。”

“戴艾,是我。”

祝宥吟走到他面前,夺走他手里的麦克风。

“宥、宥宥吟?!”

戴艾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出现,一下子结巴了,“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祝宥吟觉得新鲜,多看了几眼,她坐到高脚凳上,翘起一条腿,“翁莉呢?”

“呃你、你先坐…”

戴艾平时从来不唱歌,要么闷头弹吉他,要么静静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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