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一号楼七楼。”
“你……不是,戴艾怎么了?你们怎么在一块儿?”李叙随惜字如金,“他胆结石。”
接着祝宥吟听见手机里的忙音,顿了两秒,回神后立刻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市医院。
她背着琴盒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到了七楼,电梯门一开,她就看见站在墙壁的人。
他双手环抱在胸口,医院走廊半明半暗地灯光勾勒出他线条清晰的侧脸棱角,眉头是皱着的,表情是不满的。
他们都看着彼此,上次的不欢而散,让两人的视线之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涟漪。
李叙随看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便迈腿走过来,自然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背上的琴盒接过,带着她往病房走去。
两个人都没进去,只是在门口站着,透过小玻璃能看见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脸色非常惨白。
祝宥吟想开门进去,又被李叙随拉住。
“他什么情况?"祝宥吟回头问。
李叙随站在旁边,“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祝宥吟瞪他一下。
李叙随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她的脸,“胆结石伴急性胆囊炎,明天手术。刚他疼得不行,打了点止疼剂,现在应该睡着了。”祝宥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思忖后给翁莉打了个电话。通话结束,她才看向李叙随,“是你把他送来医院的?”
李叙随把琴盒竖在一旁,在她身边坐下,“我在璃院刚好碰见他。”祝宥吟看着李叙随的动作,默默垂下手,“谢谢。”也不知道是真心心感谢,还是客套。她的声音很轻,也没了刚才瞪他的气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这个时间她多半是从琴室过来的,看这样子肯定又是练了一天的琴。李叙随也没说话,两人就干坐在走廊里。
晚上十点多,翁莉赶到医院。
她在走廊看到暗处的两个人,一大一小的身影,明明离得很近,但中间又像是隔着银河。
她走去过,叫了一声祝宥吟。
“你怎么…不是说了,不用赶回来嘛,我在你怕什么?”祝宥吟站起身,看到她跑散的头发后又轻声安抚,“没事了,戴艾已经睡下了。”
翁莉狼狈点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脑门,小口喘息,“我前几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早知道那时候就带他来医院看看。”祝宥吟把她按到座位上,“你不用自责的。”翁莉闻言,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听祝宥吟说完事情的经过,她忍住情绪,看向旁边的李叙随,“谢谢你李叙随,真的谢谢。”“举手之劳。”
任谁看见一个倒在地上的人,都不会不管吧。“我在这儿陪着他,你们快回去吧。"翁莉推推祝宥吟,“你这几天不是忙着演奏会的事情吗?回去早点休息。”
祝宥吟确实是有点累,但也不想让翁莉一个人留在这里。李叙随见状站起身,“都回去休息。这里有护工照顾,不会有大碍。”祝宥吟看到病房里的护工才放下心来,拉起翁莉的胳膊,“别说我了,你自个还不是匆匆忙忙赶回来。走吧。”
最终三个人一起离开医院。李叙随先把翁莉送回了璃院,祝宥吟要跟着下车,却被她按进副驾。
“太晚了,让他送你回家吧。"翁莉弯腰朝李叙随道谢,“麻烦你了。”………“祝宥吟坐回去。
李叙随等她重新系好安全带,才慢条斯理地启动汽车,载着她往祝宅的方向驶去。
一路沉默,李叙随的余光看见女孩身子扭朝外面,她外套拉链提得很高,遮住了半张小脸。
应该是不情愿自己送她回家,一路都不说话。就像刚才在医院里一样,沉默浸漫两个人。
这会儿车厢里空间狭窄,显得更安静了。
直到车子停在祝宅很远的地方,李叙随叫了一声,才发现她原来是睡着了。祝宥吟蜷起身体,脑袋点在了玻璃上。睡颜安宁,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往下是秀气的鼻子,淡粉色丰满的唇瓣。李叙随收起目光,把她的椅子调整好,开启适度的车内氛围灯。外面漆黑一片,路灯下有蚊虫在四窜,月光如银,洒下难得的宁静。祝宥吟睡得很踏实,自然醒来的时候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缓了两秒,她想起来这是在李叙随的车上。坐直身体,回头就看见他被手机屏幕照得幽幽发光的脸。“醒了?”
祝宥吟点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她一下子惊跳起来,“你怎么不叫醒我?!”李叙随收起手机,拧开矿泉水递给她。
祝宥吟接过,毫不客气地喝了两大口,擦干净嘴边的水渍,拉开门把手下车。
自己居然睡了一个小时,而李叙随也不把她叫醒。很是生气,取下琴盒关门的时候就重了些。
李叙随也跟着下车,从后面叫住她。
“你急什么?”
祝宥吟皱着眉转头,“十二点的门禁,现在十一点半,你说我急什么?李叙随走过来,一副闲散欠揍的模样,“那这不还没到时间啊。”祝家的门禁时间他比谁都清楚。
这个时间也让他苦恼过。
因为祝宥吟不能在外过夜,那个寒假他们每次都是在下午或傍晚见面。正好是冬天,气温很低,尽管偶尔会出太阳,但还是冷得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