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之下,他只好转身离开。
裴浔要走了。
玉真就这般看着裴浔,她倒是无所谓,去哪都一样,进宫为利益可图,就是夫妻大难来临,也要各自飞得。
裴浔御辇上的猫就不安分了,裴浔走得很慢,那猫就跳下来,冲着贵妃怀里的食盒一跃,和贵妃撞了一个满怀。
胖猫像球一样,圆滚滚一个,皮肉厚实,玉真猝不及防,被撞得胸口生疼,下意识松开了手。
裴浔焦急跑到贵妃面前,扶住贵妃被撞得不稳的身形,而始作俑者胖猫夹着尾巴灰溜溜跑进了宫人堆中,不见踪影。食盒的盖子是一圈凹槽嵌住,打开和盖上都很方便,当然受到碰撞也容易被撞开。
单层的食盒并不深,宫中糕点不似宫外食楼又多又精致,相反只会有寥寥几块叠得相当漂亮。
此刻,原本精致小巧的桃花酥淋上了酸梅汁,荷叶小碗里的酸梅汁也洒了大半,只剩浅浅一层,几片桂花还黏在碗壁上。玉真用力将他推开,她走还是不走,都不是裴浔可以借此发挥的理由。裴浔踉跄半步,看着玉真泛红的眼眶,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朕是想来和你说得,母后身边已经有敏慧陪伴,你是贵妃掌管宫务,是宗妇表率,不得随意出宫,不过若是你想,每月在洛阳城里边逛一圈也成,去见你爹娘也好。”玉真不愿意,她摇头:“不用你的让步。”“不管出宫还是不出宫,太后娘娘初七就要离开,两天的时间,我今天去也是想尽一尽孝心,才让小厨房准备的桃花酥和酸梅汁。”现在糕点洒了,又有裴浔拦着,没有去长定宫的必要了。随便太后怎么想,她名声就这样,娇纵便娇纵,无礼也好吧,她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裴浔呼吸一顿,他没有想到这些,他只顾着玉真要离开,却忽略了这些。“抱歉,玉真。”
玉真不要他的道歉。
裴浔小心翼翼:"朕赔你一份新的,你莫要生气。”玉真扭过头,转身要往华阳宫走。
就在这时,太监匆匆来报,太后娘娘来了。裴浔屈下身,将洒落的桃花酥捡起来,和荷叶小碗一块放回食盒里。动作慌张窘迫,玉真捉风捕影,在听到那句话又立刻折了回来,和裴浔一块收拾残局。
他二人动作默契,宫人就是想从旁插手帮忙,都要见缝插针,浩浩荡荡抬着仪仗和轿辇进了华阳宫。
裴浔蹲着身子认真看她:“玉真,你多等两天可好,等到后日的晚上,朕赔你一份桃花酥和酸梅汁。”
玉真本想拒绝的,她看见太后来了,站起身行礼。太后身边跟了一位年轻稳重的女子,她开口问道:“陛下,娘娘是在为何事在此?”
玉真死死绞着手中帕子,她还能做什么,都怪裴浔拦着她呢。裴浔捡起地上的食盒,淡淡笑道:“朕不小心撞到了贵妃,打翻了贵妃的食盒,正在和贵妃商量,等到后日的晚上,重新做一份桃花酥给她赔罪呢。”太后摆手,年轻女子依言退了两步。
她是听闻真真生起想要和她离宫的打算,她不是强人所难的恶人,要是真真和浔儿真的相处不拢,两人整日打照面处在一块只会平添烦恼,不如真随她的意,也好过相见生厌。
太后要在后日的白天离开,裴浔却要晚上给玉真赔礼,她是裴浔的母亲,当然想要夫妻和睦,轻轻笑了笑,对玉真道:“有彩娘和蕴娘在,哀家身边也不用多的人,贵妃就在宫中,和浔儿作伴,正好后日的晚上,让浔儿好好给你赔不是。”半推半就下,玉真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