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也负责的师长。或许之前是那一句“脏"的杀伤力太强,章榕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过亲密的要求。
最多不过出门的时候,短暂地牵手。
只有一天,章榕会很早出了门,中午时分,回来换了衣服,推门进来看看她。
路意浓抱着书,窝在躺椅上偏头睡着了。
阳光晒着她的脸,暖烘烘的,也不知道热,他过去拉好窗帘,又走回来,静静看着她。
手指伸出去拨她侧头压在脸颊上的发,又突然改变主意,托着腮,将唇贴过去。
路意浓的睫毛颤颤,已经醒了,却不睁眼。章榕会冷静地看清,开始加深这个吻。
吻了很久,深深浅浅。
他在结束后说:“你也不能一直逃避这件事。”邻近暑期结束,路青给路意浓打来电话,要她有空来一趟北城,有事要谈。这时,离她当时允诺帮路意浓搬离章榕会的房子却杳无音信,已经一年有余。
路青似乎已经全然忘了这件事,说:“你定个机票来吧,我派车去机场接你。”
路意浓已经在北城很久了,她垂眸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过去。”两天后,她从市区打车去了西鹊山,家里没有别人,只有姑侄两个沉默以对地用完了丰盛的午餐。
房子太大太空,碗碟的碰撞都似有回音,第一次时见到这栋别墅的惊艳与感叹已经褪去。
现在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其中形单影只的路青,更觉得像一个锁住了她的黄金囚笼。
别墅书房的屋里拉着窗帘,在正午时分,不透进一丝自然光。头顶的白色灯光映着路青的脸色,她背靠在书桌旁,抱臂站着:“开学要大四了,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和谢辰聊过么?”路青并不知道她们已经分开了,自顾自地说道:“之前说好,研究生送你们一起出去。但是他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走不了的。”“但我还是想送你走,“她说,“不过两三年。年轻人前程要紧,分开个几年,又能算什么?是不是?”
路意浓对于路青的安排,不置可否地问:“姑姑,天底下那么多可用的人,为什么非得拖着谢辰?”
这个"拖”字说得微妙至极。
“怎么叫拖?"路青似笑非笑说,“是我亏待他什么了么?”“您,也没有真的善待他。"路意浓出声反驳路青道,“善待的基础是尊重、是平等。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安排,那不叫善待。”她说:“您很清楚,他赢不了章榕会的。谢辰没做错任何事,也不该成为你们内斗的挡箭牌。”
她也是第一次,把那些藏在路青"为你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下不堪的私心,这样挑明。
路青不怒反笑,轻声说:“嗯。倒是很有见解,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路意浓没有作声。
她良久说:“那时章榕会对谢辰动手,我求您帮他请辞,您没有同意。”“我说我想搬走,您说会帮我跟姑父开口。其实也没有。”路青点头:“所以,你今天是在怨恨我。”“没有,从来没有,"她的眼眶不自觉地发热,“姑姑,我知道您有很多困难和不得已。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求您。”
“谢辰是无辜的人,您让他走吧。别让他再陷在这里。”路青一句不答,抬起目光幽幽瞥向她身后的方向,路意浓似有感应地猝然回头。
有人站在门口明暗交界的光影里,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他说:“有个人告诉我,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我不想做逃兵。”
“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谢辰口吻淡然,决心已定。
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