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样子。
分手时,她一直在电话那边哭着说对不起。好像没有办法了。
希望你能好,但真的对不起。
面对这通语焉不详,突如其来的电话,谢辰竟奇异地感觉平静。哪怕明明不久前还一起去桐南见过她的母亲,哪怕已经约好下一个假期要陪自己回垣城去。
谢辰在那时,只是想,原来终于还是走到了预想到的这一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逃不过高位者在背后拨弄命运的翻云覆雨。他又想,自己曾经或许是有机会的。
如果没有那么信任路青,
如果没有那份急于在她的家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气,如果没有那些每每在深夜作祟折磨的自尊和不安,他或许会有勇气,去问出那句:如果从头开始,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十几分钟,路意浓已经排到队伍最前,她弯着腰,在窗口前递交了材料,答了两句问题,又在单据上拿笔签了字。
顺利完成后,道了声感谢,将东西都收起来。她转过身,往外一步一步,踏进光里。
外面的道路旁,有男人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在等。看她出来,章榕会揽过她的腰,大大方方地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谢辰自嘲地想,其实早没什么可挣扎的。
是真的,败局已定。
开学以后,路意浓跟章榕会算正式同居。
他们的生活挺安静,章榕会的私人圈子里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乱七八糟的人也不叫她见。
就王家谨、靳南几个,来来回回这么倒腾着来家里玩。靳南还好一点,王家谨尤其不看脸色,自己在家里挨了骂或者感情上不顺利了。
就来这边的房子里赖着住。
打游戏、吃宵夜,偶尔喝大了酒还会吐。
把乖乖骗进客房,枕着它当枕头睡也是有的。第二天,看着路意浓有点嫌弃地悄悄把乖乖从他身边牵走,大声不服地嚷嚷:“我俩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你跟他才几天?”章榕会在旁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房子是她的,有一票否决权。”那年的国庆,章榕会去广场上陪外公观礼。天清气朗,碧空如洗。
他扶着外公坐在前排的位置,郁锦梅坐在了外公的另一侧。广场上列队陈兵,肃穆庄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女朋友非常积极地发来好多消息:[我好像在电视里看见你了。」
她拍来一张非常模糊的大全景,在其中标记了一处问:[是不是这个?]章榕会往周围看了一下,感觉不对,让她一会儿注意右边,放大点再拍。[画面被切掉了,现在在拍坦克呢,等一会儿切回来我再拍吧。」[好。」
郁锦梅在旁提醒地咳嗽了两声。
章榕会缓缓收起了手机。
百无聊赖地等待开场讲话的时候,放空的思绪被肩后的两下轻拍打断。他回过头。
穿着一身正装的年轻女性站在身后,微微捂着嘴,非常惊讶地说:“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好巧啊!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儿!”章榕会并不认识她,还是很礼貌地问:“您是?”“咱们见过,"那人提醒,“酉山那套房子,是我卖你的。不记得了吗?有棵枫树那套。”
郁锦梅微微侧过头:“榕会,这位是?”
对方弯腰鞠躬,自我介绍:“您好,我叫谌慕。言甚谌,钦慕的慕。”“天难谌斯,"郁锦梅点头,“倒是好名字。”她见章榕会家人也在,觉得自己贸然过来,有些失礼,于是笑笑:“谢谢阿姨夸奖,那我去后排找我爷爷去了。再见。”等她离开,章榕会回过头,目视前方。
他的心心内阴郁沉沉。
果然,外公开口问:“怎么想着去酉山买套房子?那地方偏。”章榕会顿了顿,道:“安静,合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