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有要掐灭的想法。在他催促下,苏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谢景琛这才掐了烟,皮鞋跟碾灭烟头。
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嘎嘎嘎的飞走了。
“你那么闲的吗?一天到晚往我这跑。"他一来,苏瑶心里就乱乱的。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谢景琛伸出手指,捏住了苏瑶下巴,打量着这张脸。不施任何粉黛,脸颊的肌肤透着半透明的莹润,鼻尖微微上翘,弧度恰到好处,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眸里水盈盈的,像一朵雪莲花,长得跟他这些年在十里洋场上见到的那些姑娘完全不同。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外人看了都会误认为这是个单纯干净不善言语的女孩,可只有他知道,眼前这姑娘的口才是有多厉害,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个人。“伶牙俐齿的。"谢景琛挑眉,“这么多年了,怎么学不来半点温顺的样子?苏瑶拍开他的手:“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她一点都不喜欢谢景琛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他温润如玉,是一个谦谦君子,做什么都会考虑她的感受,现在变得动不动就各种施威,胁迫。“我怎么了?是你自己先态度不好的。“谢景琛气笑了,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苏瑶不想和他吵,钥匙插入锁孔中,开了家门。谢景琛跟了进去,苏瑶从橱柜中拿出家居拖鞋给他。他没换:“我就不进去了,你简单收拾下行李,跟我走吧。”苏瑶抬眸看他,唇角动了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谢景琛站在阳台上,微风吹起深色风衣,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沉香。
沉默无声。
横在两人中间。
谢景琛说完后,没催促她,在等她的答案。“好。"半响,她应下。
谢景琛心里松了口气。
半小时后,苏瑶提着行李箱出门,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没带。她知道迟早会回来住的,所以没搬太多东西,只带了些秋冬季要穿的衣服。“跟房东说一声,把房子退了吧。“谢景琛接过苏瑶手中的行李箱。“不要。"苏瑶拒绝,“要我去你那住,可以,我这的房租还得续,这儿地段好,离我上班的地方近,半年后我还要回来住的。”迟早都要回来住,这房子她住了好几年,住惯了舍不得,反正迟早都要回来,续着划算,省得之后还要花时间找房子。“就一个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跟着我,难道会亏待你吗?以后要住也要住好点的地方,住这干嘛,老破小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谢景琛眼中,苏瑶这套房除了地段不错离医院近之外,哪哪都差。城中村,二楼,一层四户人家,拥挤得要死,一套住房只有三个卧室,没什么采光,楼道处的墙壁外漆掉了一层,夏天热的时候还有蟋蟀和各种昆虫爬上窗户。“我喜欢,不行吗!"苏瑶说,“再说了,你以前还没回谢家的时候不是也住过这种房子吗?好日子过惯了,就看不起这种房子了?”苏瑶嘴快,噼里啪啦一通输出。
“别提以前。“谢景琛忽然冷声道,“我不是林忆南,你不要总是跟我提以前的事,我不喜欢。”
“以前"两个字说出口就像是触发了关键词,谢景琛整个人瞬间就沉了下去,背对着苏瑶,低着头,一只手握紧了拉杆箱的手柄,另一只手攥成拳。苏瑶心心里一咯噔。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五年前谢景琛接到警察电话通知身世的那一刻,是怎么样的心情。
那时候她们已经打算谈婚论嫁了,她见过林家那对养父母,在她印象里,夫妻俩很和蔼,对她很好,还给两人在老家准备了一套婚房。从小到大沉浸在蜜罐里的人忽然被告知自己的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是怎样一种讽刺。
“抱歉。“苏瑶说,“我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谢景琛说,“走吧。”
谢景琛提着行李箱下楼,苏瑶在他身后,转角处,遇见一个买菜回来的阿姨,住苏瑶对门,平时对苏瑶很好。
“苏瑶,你要搬走吗?"阿姨说。
“嗯,搬走一段时间。”
“你好。"谢景琛笑。
“这是你哥哥还是男朋友?真帅啊?"阿姨看见帅哥,忍不住夸道。“我是她朋友。"谢景琛说。
苏瑶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看向谢景琛,他很平静,脸上保持着温和得体的微笑。
不是哥哥,不是男朋友,而是朋友。
在他心里,她们的关系现如今只能用朋友一词来形容。阿姨调侃:"你这朋友真好,搬家还来帮忙。”苏瑶没吭声,只是笑笑。
两人下楼,行李放到后备箱,2 2寸的箱子不大,一下子就能塞进去。宾利车启动,驶离城中村。
一路上,两人兴致不高,都因为在楼道里的对话耿耿于怀。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处小区。
苏瑶摇下车窗往外看,来的地不是西水湾别墅区,而是清云书院。车子往里处驾驶,仿佛进入一处精心雕琢的秘境花园。蜿蜒的青石板小径穿梭于葱郁草木间,两侧是形态各异的绿植,乔木分布错落有致,香樟高大挺拔,银杏布满树冠,低矮的灌木被修剪成精致的几何造型,或圆润如球,或方正似柱,与自然生长的野花相互映衬,人工湖坐落两栋最高的主栋之间,湖水清澈见底,游鱼穿梭其中,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