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接过绿豆糕,还是那句:“多谢王爷。”
连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没分给墨玉扳指。
谢临渊磨牙,他把趴在栏杆赏荷的江初月拽回来,举起左掌,正大光明展示墨玉扳指:“王妃瞧瞧,本王这枚扳指好看否?”
江初月一脸莫名其妙。
一枚普通的墨玉扳指,有何值得炫耀的?
不过看谢临渊那暗藏危险的眼神,江初月不敢惹他,于是挑好词儿说:“王爷这枚扳指色泽俱佳,是难得的上品,与王爷的气质相得益彰。”
谢临渊:...
谢临渊咬牙切齿:“你当真不记得这枚扳指?”
江初月细看墨玉扳指,普普通通的玩意儿,有何稀奇?江初月问:“王爷难道喜欢戴扳指?那我明日去库房再寻一些给您送来。”
谢临渊气得不行。
他忍无可忍,低头狠狠咬住那张令人生气的唇。
周围伺候的丫鬟侍卫忙退出后院,无人敢靠近,无人敢窥视。只偶尔听到细细密密的水声,夹杂着微弱的求饶音。
...
翌日清晨,江初月苏醒时,谢临渊已经出门处理公务。
用过早膳后,宝珠带着几个丫鬟为江初月梳妆打扮。今日要进宫拜见皇后,自然要打扮得华贵些。
妆奁打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映入眼帘。宝珠取出一枚翠玉扳指,笑盈盈问江初月:“王妃,您要不要戴这枚墨玉扳指?”
江初月俏脸唰地通红,忙摇头:“不用!把所有扳指从妆奁取出,我不喜欢这东西。”
脑海浮出昨晚在凉亭的记忆,江初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往后她都不能直视扳指了。
谢临渊他怎么能用墨玉扳指做那种事?
梳妆完毕,江初月登上马车入宫。
王府马车在宫门口停靠,江初月掀帘下车,瞧见宫门口乌压压站了一排铁甲骑军,骏马雄壮,马背上的侍卫全副武装,个个面容凌厉。
其中一个穿甲胄的侍卫将领走过来,恭敬给江初月行礼:“玄影见过王妃。”
江初月看他很面熟,疑惑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玄影答:“回王妃。在下是王爷的侍卫首领玄影。数日前您女扮男装前往东黄山营地,是我奉命引您入王爷营帐。”
江初月想起来了!
之前萧戟奉命去东黄山剿匪,下落不明。江初月女扮男装去东黄山寻找,她在摄政王营地前徘徊,忽然冒出一个傻不愣登的侍卫,眼瞎般把她认作营地的伙夫,让她进了大营。
那侍卫,居然就是谢临渊麾下的侍卫首领。
等等?
谢临渊那日是故意引她去营帐内?故意让她给他搓澡?
江初月磨磨后槽牙,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早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框住,然而现在不是细思翻旧账的时候。江初月问玄影:“为何宫门口有这么多铁甲侍卫?”
玄影回答:“奉王爷之命保护王妃。若晌午皇后还不放您出宫,率兵进坤宁宫相救。”
江初月沉默了。
真是嚣张又残暴的保护方式。
谢临渊正大光明给皇后施压,若是皇后敢动江初月,今日庆国皇后的位置就得换人坐。
玄影又递给江初月一把短剑:“王妃,这是先帝御赐的宝刀,若您遇到危险,连皇后都杀得。”
江初月接过这把短剑,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摄政王三个字的沉重分量。
天子威严,皇权富贵,谢临渊全然不放在眼底。
谢临渊是权力的中心。
谢临渊是站在庆国皇权巅峰上的可怕人物。
宫门前的铁骑肃立如林,寒光凛冽的铠甲映出杀气,形成一道坚韧强大的墙壁,把江初月牢牢保护其中。
江初月恍惚间,想起儿时往事。那时父母在边境率兵,母亲奉旨去敌营谈判,父亲则带着一万兵马候在城外等待。整整一万精兵强将,成了母亲孤身入营的底气。
当年当事,恰如此情此景。
江初月带着宝珠走进皇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兰来迎接。
春兰自然瞧见宫门口乌压压的铁甲骑兵,春兰本打算给江初月一个下马威,可锋利武器摆在宫门口,春兰对江初月的态度恭敬起来:“王妃,皇后娘娘说后宫的芍药开得好,请您去后花园赏花。”
今日阳光好,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明艳。
春兰把江初月带到游廊亭下,道:“皇后娘娘正在更衣,王妃在此处稍候。”
春兰悄然离去。
廊下微风习习,江初月坐在石凳上赏花。御花园的芍药盛开,花瓣边沿舒展,美不胜收。江初月盯着那些美艳的芍药,忽地想起关于皇后和摄政王的传闻...
据说,谢临渊和当今皇后有过婚约。
皇后入宫当天,谢临渊将王府里的芍药全都拔除。可江初月分明记得,王府后院里还有不少芍药盛开。
没有拔干净。
江初月摇晃团扇,微凉的风扬起鬓角发丝。江初月沉思,难道谢临渊还对皇后有旧情?又或是,皇后对谢临渊还有旧情?
...
坤宁宫。
皇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