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凡搀着苏嫣到卫生间用冷毛巾敷脸。
回来就跑到言商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前很温柔和善解人意的，现在不是打就是骂，对儿子这样，对别人也这样。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继续接受心理治疗？”
言商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霍楚凡，我没有问题！是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别想把错全部推到我身上！”
霍楚凡眸光颤了颤，“我无话可说，你非要这么觉得的话，那就拿出证据。”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霍澍睁着朦胧的睡眼站在了房间门口。
“爸爸，好吵啊，睡不着。”
言商浑身一激灵，回头，和霍澍来了个四目相对。
霍澍当即愣住。
空气仿佛静止了下来。
她语气轻柔地试探，“澍儿，认识我吗？”
霍澍冷淡地盯着言商，默默跑到了霍楚凡的身后，抱着他的大腿。
“不认识。爸爸，怎么有个阿姨在这？我妈妈呢？”
言商本以为霍澍见到她会下意识尖叫、歇斯底里到崩溃，没想到几天不见，他真的好了很多，就是还是不认识她。
苏嫣从卫生间出来，抱怨道：“脸还是辣辣的，像被火烧了。”
“妈妈！你怎么了？”
霍澍关切地跑到苏嫣身边。
苏嫣抱起霍澍，扬了扬左脸，“我受伤了，怎么办啊？”
“妈妈不痛，澍儿帮你吹吹。”
苏嫣甜甜地回应，“谢谢澍儿，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痛。”
母慈子孝的画面，言商看了心抽疼。
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纵使还想看看澍儿，但她一分一秒都坚持不下去了。
言商走到门口，霍楚凡跟出来了。
“为了儿子，我不会让苏嫣走的，无论你接不接受。”
言商有气无力，“大可不必用澍儿当借口。”
霍楚凡避而不答，“我送你回家。”
言商操控轮椅退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乘电梯到一楼，出了大门，黑色迈巴赫骤然出现在眼前。
纪淮川急匆匆下车，“你不是不回去了？”
言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塞进了副驾驶，悲伤的情绪暂时消失，忙着疑惑。
“你都开迈巴赫了，还上班到这个点啊？”
纪淮川扯过安全带，将她“捆”好。
“谁会嫌钱多？所以这么晚了，你打算付我多少车费？”
言商眼珠子一转，给出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价位。
“那就一百二咯。”
不能再多了，浑身上下就这么点钱了。
她手机壳里还塞着一张一百，而二十，还是她刚刚无意间在兜里摸到的。
“这么抠。”
纪淮川关上车门。
其实他一分也不想要她的。
车子缓慢行驶中，言商突然问道：“小哥，你好像和我差不多大，你应该结婚有小孩了吧？”
纪淮川不自觉抠着方向盘，“是有个女儿。”
言商陷入情绪，好似丢了魂一般，“如果你的女儿摔坏了头，不认识她妈妈了，反而把别人当成了妈妈，你会让那个假妈妈在孩子面前演戏吗？”
他微微歪了点头，肯定道：“不会，我只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
言商狐疑不决，“也许让孩子和假妈妈相处，会让孩子好得更快呢？”
“或许会好得更快，但这对于孩子的妈妈来说是双重伤害。孩子不认识亲妈，就让两个人慢慢熟悉找回以前的记忆；孩子认错人，就纠正。在我这里，不存在假妈妈和孩子相处的情况，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也不行。”
言商的眼神渐渐暗淡了。
原来事情还有这样解决的可能性，谁有私心，一目了然。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简姐打着把伞站在门口，人缩成了一团。
看见言商，脾气瞬间炸了。
“大晚上去哪了？！你怎么不让我担心死算了？还回来干什么？！”
言商降下车窗，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说来话长，一会我跟你慢慢说。”
她小眼神往纪淮川的方向瞟了瞟，示意简姐在外人面前给她点面子，怎么说也快30了。
简姐半眯眸子打量着驾驶室的男人。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纪淮川下车，驾轻就熟把言商抱到轮椅上。
简姐一脸吃瓜地看着二人。
当她看清纪淮川的样貌后，不淡定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纪桑桑的爸爸！是你吧？”
纪桑桑？那位可以让整栋医护丢饭碗的小祖宗？
言商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再看看那车。
“你不是网约车司机啊？！”
纪淮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是，我……”
“那你还收我二百二！”
言商感觉自己被骗了，但转念一想，“额，没事了，应该的应该的。你虽然不是司机，但确实尽了一个司机的职责。”
简姐眉头突然一拧，把言商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