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下来之后,于静柳给她找好了座位,是靠窗第四排的外侧。
“哟,那不卫齐的座儿吗,于姐终于把咱班唯一一对男女同桌给拆了,看这下能给齐子安排什么地方。”张亦弛幸灾乐祸地说。
“于姐,我上哪儿坐,最后头的角落?”卫齐满怀希望地问。
于静柳干脆利落道:“我会让你过得那么舒坦吗?去讲台边上,让每科老师都多看着你点儿。”
卫齐顿时发出了惨叫:“于姐,你也太狠了。”
张亦弛拍拍陈昭迟:“等着吧,今晚上吃饭的时候齐子准得食不下咽了。”
陈昭迟应了一声,眼神顺便落在了林凡斐身上。
她站在于静柳后面,白色羽绒服的帽子上镶了一条同色毛圈,鼓蓬蓬的,衬得脸更小了,于静柳转头问她对这个座位满不满意,她说满意,不知为什么,说完以后她忽而朝他的方向投来一瞥。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片刻,林凡斐立刻转开了视线。
啧。
陈昭迟挑了下唇角。
女生的这种反应,他见得太多了。
林凡斐虽然说话气人,还不是觉得他长得帅,不然害羞什么。
她就是太能装了,大课间装得那么平静,波澜不惊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真要说的话,林凡斐对自己的新座位是有一点不满意的。
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座位在小混混侧前方,以她和小混混为端点连线,中间不超过两个人。
但她没办法跟于静柳说这个,所以只能用眼睛看一看,在心里想一想。
只是没想到小混混也朝她看了过来。
不会是还记得她吧。
林凡斐不想被找麻烦,当即若无其事地扭过了脸。
把座位让给她的卫齐也是小混混团体里的,是上午买可乐的那个,不过他看起来人不坏,走之前还替她搬来了一套空桌椅。
“谢谢你。”林凡斐说。
卫齐摆了摆手:“不是事儿。”
然后他对林凡斐的新同桌说:“李心译,你对人家新同学好点儿啊。”
李心译跟他斗嘴:“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吗?我拿刀捅你了?没有吧。“
接着她热情地招呼林凡斐:“别听他瞎说,我人好可好了。”
林凡斐说着“你好”在她旁边坐下,李心译一只手支着下巴,歪头看她:“我终于不用跟卫齐同桌了,你知道吗,我们班都是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只有我和他单出来了。”
“应该是老师比较放心你们。”林凡斐说。
李心译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放心了,我妈在学生处当行政,动不动就过来盯我上课。”
林凡斐恍然想起大课间见过的那位老师,是跟李心译长得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她妈妈。
“你妈妈对你这么好。”林凡斐轻声说。
这一下打开了李心译的话匣子,她显然并不这样认为,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对我好?你是没经历过,我跟你说,她每周都要找于姐聊天……”
林凡斐边听李心译说话,边整理自己的书桌,等到上课的时候,她书包里的东西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课桌抽屉里。
上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于静柳的数学,寒假里林凡斐已经提前预习过新课,因此虽然前几天搬家错过了一小段进度,她也能轻松地跟上。
中午放学以后,李心译问林凡斐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林凡斐说:“我等一会儿再去,现在人多,我先整理一下笔记。”
而且她买饭总是打包带回教室,边吃边写几道题。
这是她从初中养成的习惯,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比如排队,比如吃饭的时候跟人聊天。
李心译“哇”了声:“你好用功。”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不妥,礼中是市重点,当初考上来的全都是礼城各个初中的尖子生,有的人很忌讳被评价为用功,好像“用功”就代表着“不聪明”。
虽然林凡斐是转学来的,但上节数学课的时候李心译已经发现她听课效率很高,于静柳给出的例题全都做对了,而且速度还很快,演草纸工整漂亮,堪比正式考试的卷面。
不过林凡斐看上去并不在意那些,淡淡地笑了一下,坦荡地接受了说她用功的评价。
李心译放下心来:“那我先走啦。”
林凡斐跟李心译说了拜拜,然后用十分钟快速复习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把几道典型的例题从草稿纸上裁下来,贴到了课本的空白处。
她从来不用笔记本,所有内容都记在课本上,只写关键点,提纲挈领、一目了然。
做完这个,她拿出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现在班上在用的练习册名称,李心译告诉她老师布置作业会涉及到这些,她便列了张单子,准备趁现在去校内的小书店买。
林凡斐在礼中的第一天很快过去,傍晚放学的时候,她坐在座位上过上节课的知识点,余光察觉出李心译似乎想拍拍她,跟她说话。
但下个瞬间对方就收回了手,和附近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了。
林凡斐意识到李心译刚才大概是想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