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自然知道苏明盛的用心,于是便笑着岔开了话题,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却暗藏锋芒。
“苏尚书,你的金鱼袋呢?”
苏明盛下意识感到不妙。
等他摸向空荡腰间,心头一惊,但很快展现出官场老油条的从容。
“这金鱼袋在家里,本官只是忘记带了而已。”
“哦?”
楚奕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那本官现在就派人去你府上取,如果没有取到,便是大罪!”
苏明盛的表情陡然一僵,脸色青白交错。
他当然明白,自己的金鱼袋绝对被楚奕偷了,可又是什么时候偷走的?
这小畜生,居然给自己做局,可气!
秦锋在旁边看戏般地笑道“苏尚书,你的金鱼袋不会真丢了吧?”
“身为户部尚书,丢了象征身份的金鱼袋,这事可不只是麻烦,而是丢尽了脸面!”
苏明盛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楚奕。
“你到底要怎么样?”
楚奕轻描淡写道“田什么时候能盖印,那说不好,苏尚书的金鱼袋就能回来了。”
苏明盛沉默一下,咬牙道“走,进内室盖印!”
秦锋等人是没想到楚奕剑走偏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了苏明盛的金鱼袋,用这种狡诈方式逼对方就范。
果然,此子不择手段,能走到今日高位,全凭自己本事!
几人随即走进了内室。
苏明盛从未吃过这种憋屈,但眼下金鱼袋落在楚奕手中,也只能低头认栽,满脸铁青地盖了印。
楚奕接过那份田契后,随手将东西收了起来。
“早这么老实配合不就好了,非要丢一个金鱼袋,苏尚书你可真欠揍的。”
苏明盛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他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奚落,可眼下却只能忍着怒火。
“楚千户,本官的金鱼袋呢?”
楚奕一脸茫然,“苏尚书,你的金鱼袋,我怎么会知道?”
苏明盛死死盯着楚奕,眼中透着怒火,冷声说道“楚奕,你敢耍本官?”
楚奕从桌上拿起一张宣纸,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苏尚书,本官就是耍你,你能奈我何?”
“听闻,苏尚书最爱在奏章里夹带私货……”
话音未落,那一张宣纸已经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向苏明盛的脸,瞬间抽得他的脸颊发红,官帽歪斜,须髯乱颤。
“我喊你一声苏尚书,你就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
“户部之主那又如何,我跟侯爷的田都敢卡手续,你他娘的有几条命啊?”
苏明盛气得脖颈青筋暴起,官袍袖口被攥出深深痕迹。
“楚奕!你无端殴打当朝三品重臣,已经犯下……”
“啪!”
楚奕又是一下狠狠抽在苏明盛脸上,这一次力道过大,直接拍碎那张宣纸,纸屑纷飞,洒落于地。
“三品的御史中丞,我都杀过,户部尚书算个屁?”
“你有本事再激怒本官一下试试,看本官今日敢不敢送你上西天?!”
满堂死寂中。
秦锋瞥见苏明盛嘴角渗血,狼狈不堪,暗叹这人果真是肆无忌惮的很!
苏明盛浑身颤抖着后退半步。
这个素来在政事堂舌战群儒的“财神爷”,此刻竟如丧家之犬般,由着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他刚想咬牙说一句“有本事你就杀我”,却听到楚奕低声的一句话,令其毛骨悚然。
“你以为你背后跟魏王的那些勾当,当本官不知道吗?”
这一刻,苏明盛满腔怒火瞬间熄灭,
他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奕,仿佛在分辨对方话里的真假。
“你,在胡说什么?”
“下次看见我,你得喊爹。”
楚奕没有过多解释,而当他大笑着扬长而去时,李相等人终于读懂陛下为何纵容他撕咬五姓了。
跋扈、嚣张,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朝堂上的各类畜生!
“接着咯。”
水娘子将一个金鱼袋,随手扔给了惊魂未定的苏明盛。
这大景的财神爷,在自家大人面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明盛拿住金鱼袋后,好几次想要上去阻拦。
可最终因为“魏王”二字,他却硬生生站在原地,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小畜生,看你能笑到几时?
楚奕出去后,打算派人去知会大萨宝。
田地既已到手,便可开始筹备播种红薯的事宜。
毕竟,下半年那场旱灾即将来临,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随后。
楚奕又跟着秦锋三人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这几个宰相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感叹楚奕虽年轻,却已不输老成谋士。
“水娘子,你今天干得不错,回去领赏一百贯。”
楚奕早就在来的路上就想好如何拿捏苏明盛了,因此一早吩咐水云天偷金鱼袋。
一百贯?
水云天眼中涌起了难以掩饰的狂喜,对出身清廉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