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费江河又带李疏梅到外面走访调查,以河道为中心向更远的地方辐射调查。
黄昏回警局的时候,费江河淡淡说了一句话:“疏梅,这就是刑侦工作,很枯燥,也很辛苦,你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继续干。老夏你也知道,是个老古董,这几年特别喜欢搞形式主义,他巴不得娇滴滴的女孩子下现场,那好像是他的工作业绩,老实说,这工作有哪点好做……”
李疏梅全程没有说话,最后费江河也觉得挺无聊的,大概是觉得再干几天,她会主动放弃,也没有继续说道。
晚上,李疏梅将昨晚画的画像又进行了一些改进和加工,虽然线条粗糙,离专业美术生有差距,但是人像主要特征都已经表达清楚了,她相信只要认识死者的人看到这幅画一定能认出。
第二天上午,徐文钲还在会议室埋头复原头像,模拟画像。曲青川被夏局叫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夏局就给他递了一颗糖。
曲青川接过,将糖纸剥开,塞进嘴里。
发糖果是老夏的习惯,夏祖德今年刚好五十岁,头发半白,平时一脸和蔼,看外表是个老好人形象,但光看外表就错了,关键时候发起火来也让人头疼。
他喜欢在兜里揣着糖果,他自己不爱吃,说是吃着牙疼,但喜欢给大家发糖果,好像别人的牙疼和他没半毛钱关系。此刻他关心道:“案子不顺利吧?”
曲青川坐在老夏办公桌对面,昨天又走访了一天,线索全无,他心里挺郁结的,吃着糖稍稍甜了些,嘴角弯了几度:“哪有案子顺利的。”
“这死者身份要是查不出,案子肯定是没法破。但是你们不是把徐专家请来了?”
曲青川摇头道:“恐怕不容易,我早上还去见了他,他昨晚熬了通宵,画了一堆儿,没一张满意。”
夏祖德点了点头,“确实不容易。”
“夏局,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
夏祖德道:“这几天江河那臭脾气怎么样?”
“老样子吧,昨天调查时,差点把一班小混混揍了一顿,据说把小姑娘吓得不轻。”
“别老小姑娘小姑娘的,人家不是有名字。”
曲青川折着手里的五彩糖纸,试探问道:“夏局,你上次说分局调一个人上来可有眉目。”
夏祖德用指节点桌子,“你这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我得要即战力啊,”曲青川一咬牙,硬邦邦的糖果把自己的后牙槽硌到,嘎嘣一声,他干脆把糖果咬碎了,“夏局,现在案子特别重,今年我们队就一个新人名额,你也不想我们每天都加班吧。”
“各行各业都在加班,年纪轻轻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夏祖德缓和的脸色拉了下来。
“我没说加班不好,但是我们现在缺的是能立刻下地,干苦活、脏活、累活的。局里的宣传科、信息科,多适合她,那细皮嫩肉的,我是养起来还是当牛马使唤?”
“啪”的一声,夏祖德抓起手边的笔记本甩在桌上,震得曲青川一惊,整个人头皮发麻。
夏祖德严肃道:“我现在就跟你说,分局的同志没戏了,李疏梅你要是要就要,不要的话,那你们队还是四个活宝。你们供也得把她供起来!”
“……”曲青川默了下,慢慢站起身,委屈道,“下次买点好吃的糖果吧,不甜!”
夏祖德冷瞟了他一眼,“那齁甜的叫糖精!”
*
“没任务时,记得去给徐专家加加水,”马光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李疏梅身后,像鬼魅一样,给她派起了事儿,“别老坐在这里发呆了!”
李疏梅没说话,马光平走开后仍旧盯着她,她起身走向开水瓶存放处,拿起一只开水瓶走向隔壁的会议室,那里徐文钲正在奋力画像。
其实她也想去看看徐文钲现在的进展,毕竟她的画像万一不被局里采纳,徐文钲的画像也许能帮局里破案呢。
她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她推开门后,看见里面是一片暖和的灯光,徐文钲正在俯身对着一具泥塑后的头骨画像。
他应该不喜欢工作时有阳光,因此窗帘依旧是紧闭的,桌上亮着台灯。他的身前是一片暖光。
因她进屋,徐文钲略微偏了偏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依旧沉浸在画像工作里。
李疏梅给徐文钲的杯盖打开,加上了热水,放下开水瓶时,特意观察了一番,死者的头骨已经被特定的泥巴填充了,实际上这叫颅面复原技术,用泥巴填充颅面肌肉,对于一些资深画像专家来说也是一项必备技能。
但李疏梅总觉得颅面复原的效果和她看到的差距较大,譬如颞肌、颧肌、鼻背肌和鼻翼扩张肌差距都很大,这些没有明显骨点支撑的区域,需要颅面复原时发挥想象,也需要巨大的经验,由于颅骨破坏严重,徐文钲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她又瞅着摆满了一桌子的画稿,几乎没有一张和她看到的死者面容相似,可能有某些特征相似,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却差距较大。
李疏梅特别想和徐文钲探讨一下,但是想到她看到的那一切确实太神奇,她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你也喜欢这个?”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