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宁萱儿记得,那日她离开碧玉院,是为了帮表小姐去库房取些她缺了的笔墨。

平日里这活自然不是她干的,只是那日绣荷犯了懒,自然而然地便推到了她身上。

库房的管事冯嬷嬷是管家王英的妻子,是个面善心热的妇人。

当时,冯嬷嬷本坐在桌后清点库存,见到来库房的不是熟悉的面孔,便了然了其中关窍门道。

她看着宁萱儿,想起自己那早早夭折的女儿,若她健康长大,也该是这个年纪。

于是她不由得心生怜惜,想多嘴提点宁萱儿几句。

冯嬷嬷将笔墨用油纸包好后,稳当地放在了宁萱儿手中,笑得慈祥:“有时候过于出挑打眼,也容易受到别人挤兑,但这不是你的错。”

“但若想日子过得好些,还是要学会讨好该讨好的人。”

宁萱儿不禁愣住,却见冯嬷嬷温柔继续道:“我记得表小姐近日胃口不太好,你去膳房取些清凉开胃的点心送去,若膳房的人问了,你便说是我的孝敬。”

宁萱儿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连连道谢,最后被冯嬷嬷哭笑不得地催促,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但冯嬷嬷的想法虽好,却不知道宁萱儿一直做些洒扫庭院的活计,库房的路也是绣荷指了才知晓的,因而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膳房在哪。

谢府占地广阔,仿照前朝皇家园林建成,其中雕梁画栋,回廊曲折,令人生叹。可气派是气派了,却苦了宁萱儿,七拐八拐地也没找到膳房的路,反而还把自己绕进去了。

她被困在各色花园景观中,怎么也找不到有人住的院落,直到在穿过一个拐角处时,宁萱儿隔着层叠树荫瞥见了房檐的痕迹。

她喜出望外地往里走,豁然见得一个开放式的八角亭,亭后种满了松竹,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竹影婆娑落在亭中,留下破碎清影。

本是极美的场面,宁萱儿却无暇欣赏。

只因这用来观景的亭台,不知为何笼罩着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她定睛看去,发现亭中有四人,只有一人坐在圆凳上,身着青色直缀,神色淡漠。

而剩下的人中,有两个与寻常护院装束不同的壮汉正拿着长棍,挺拔站在唯一跪着的那人身后。

而跪着的那人,衣衫褴褛,背后血肉模糊。

宁萱儿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这是在,动用私刑?

本能让她想要往后跑,但因踩到一块石子,发出了不大不小,却足以回荡在四周的声音。

“喀哒——”

下一刻,亭中坐着的那人放下手中茶盏,仿佛早知道她在那般,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转过头看向了她。

看清对方模样的那一刻,宁萱儿的心短暂的停滞了一下。

男人敛着一双桃花眼定定凝着她,仙姿高彻,俊美得不似这凡尘中人,眉心一点朱砂平添几分艳丽。

她认得他,这是谢府的二公子,谢枕鹤!

宁萱儿莫名地屏住了呼吸。

谢枕鹤自幼天资聪颖,更是在十七岁成了圣上钦点的新科探花郎,不靠祖上恩荫,只靠自身才学得以入仕,是京城年少们望尘莫及的存在。

不仅如此,他还生性温柔儒雅,素有“瑶林琼树,风尘外物”的美名,是无数京城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①

这样的人,怎么会?

宁萱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般芝兰玉树的温润公子,为何会做着如阎王修罗般惨无人道的事情……

亭中两个手下循声看向愣在原地的宁萱儿,其中一个皱眉问道:“少爷,是否要把她拿下?”

谢枕鹤摆了摆手,好整以暇勾唇浅笑道:“不必。”

“你们先将人带下去,晚些我再来审。”

谢枕鹤话音落下,跪在地上那人的身子就重重地瑟缩了一下,似是恐惧他到连听到他的声音都害怕。

两个手下闻言,只得听命:“是。”

谢枕鹤朝宁萱儿走来时,她还处于发懵状态。

直到鼻尖耸动,嗅到谢枕鹤衣襟间裹着的冷梅香气时,她才如梦方醒。

下意识地想跪下,却因为呆站太久而双腿发麻,脚底还没从地面挪动开来,便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前摔去——

正在此时,一双有力的大手,隔着衣袖稳稳地捉住了她的手臂。

好凉的手,凉得刺骨。

宁萱儿怔住,抬头看向谢枕鹤,嘴角因紧张而不自觉的抿起。

“少,少爷……”

谢枕鹤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垂着长睫睨着她。

眼前的少女肤白胜雪,冰肌玉骨下却透着淡淡的薄红,是极好的气色。

朝晕落在她的脸上,让她鼻梁中间的那颗极易被人忽视的小小红痣格外瞩目。

可不知是吓坏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那双漆黑又澄澈的眼,此刻瞪得又圆又大,活像只受了惊的小猫。

谢枕鹤嘴角笑意愈深,轻启薄唇道:“都看到了?”

宁萱儿身子一颤,背脊绷紧,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会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的,就要杀她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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