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笛仿佛听见耳边打雷,意识嗡鸣了一瞬。
许久,她意识才回归本体。
古笛藏在身后的手指甲掐入掌心,面上强装镇定,呵斥道:
“登徒子,你这人很莫名其妙,冒充太后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如此开口,到底是何居心?”
“你真的不是她?”
“我说不是就不是!”
“……姑娘可有空?在下想给姑娘讲个故事,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古笛本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她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
朗朗乾坤,还是在热闹的市集上,应该不会出问题。
花海:“此处不是聊天之所,姑娘,不如跟我去墨仙楼喝杯茶,我请客。”
“行。”
古笛倒好奇花海玩什么花样。
墨仙楼。
京城最神秘的会员制茶楼,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一进门,服饰统一的漂亮女郎恭敬朝花海行礼。
“楼主,欢迎回来。”
花海带路,两人走上二楼绕走过三块绣海棠花的落地屏风,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茶案室。
古笛沉默不语,目光下意识打量周围环境。
一整块紫檀木雕花挖台的小茶几,两个矮小木墩,一套羊脂玉茶具,置物架上放了烧水炭炉。
六面竹叶窗向外延伸,竹竿为撑,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人流声。
听到市集嘈杂,古笛渐渐放下警惕。
看样子,花海家境不错,带她来此确为品茶聊天。
“坐,请随意,茶点稍后至。”
花海撩起衣袍自顾自坐下,拢了拢衣袖,用火石燃起一缕烟火,放上煤炭,再搁上一壶水。
古笛坐下,单刀直入问:“你想讲什么故事,有话请直言。”
花海轻笑道:“不急,等水沸了,让你尝尝我炒的茶,今年茶庄产的新品种。”
古笛一字一顿道:“我并非你以为之人。”
“……古太后,你就不好奇我因何重生?又是如何知道你上辈子的死因?”
花海笑容乖顺温柔,与前世记忆中的谦谦公子模样重合。
可古笛知道,花海温柔的面具下,是另一张看不清的面具。
此人神秘又聪明,非池中锦鲤。
笑面虎一个。
古笛询问的目光看向花海,后者淡淡一笑,毫不躲闪她审视的目光。
“你这样看我,莫非是想念上辈子的滋味,想叙旧?”
古笛炸毛:“人有相似,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是!”
花海没忍住笑出了声,摇头道:“你还是和前世一样,不经逗,一逗就生气,生气就吼人。”
水雾顶沸壶盖,烧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花海用镊子从白玉水瓮中夹出两个小茶杯,以开水烫洗,其中一个搁在她跟前。
从檀木筒取出茶勺,从茶盒盛出茶叶放茶盏中,沸水烫洗一遍,倒掉,再沏上新的沸水,静待十数秒后,滤格漏斗过滤茶叶,茶水倒在精致的羊脂小玉壶里。
茶水倒在杯中,伴随着茶水靠近的是花海温柔的嗓音。
“无论你认不认,你,就是我上辈子认识之人,放心,我不是找你叙旧,只想告诉你一个故事,顺道给你提醒一下。”
花海放下羊脂玉茶盏,对古笛莞尔一笑。
茶香四溢,古笛垂眸瞄了眼,没动,抬起眼眸,目光对上花海带笑意的眼神。
花海挑了挑眉:“不敢喝,怕我下毒?”
古笛直言:“对。”
“……你比上辈子还谨慎。”
花海端起两个小茶杯,将茶一饮而尽,再度用开水烫洗,斟茶,两杯都搁在台面。
“现在,你敢喝了么?”
古笛微笑道:“依旧不敢,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吃了解药,我可不上当。”
花海笑容僵在原地,理了理衣袖坐下,自嘲地笑了笑。
“也罢,太后娘娘上辈子被我毒死,这一世对我谨慎戒备,很正常。”
古笛:“!!!”
花海一双眼眸紧锁住古笛的双眸,将古笛眼神闪过的惊愕、疑惑、怨恨、懊恼……尽收眼底。
心里多了一抹笃定。
他猜对了!
花海手指把玩着茶杯,轻声道:“我也是后来才知,我特意出宫为你买的桂花糕,被人下了毒,是荷叶托纸掺了孔雀胆,下毒者是正百官之首,容相,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你死后,我蒙冤获罪车裂,才得知容相恨透了你,不惜收买三道验毒关卡,只为让你死,可见其势力渗透之广。”
“虽不是我亲下毒,但你的确是因我而死,很抱歉,是我疏忽大意导致你死亡。”
古笛撩起眼皮看花海,面无表情说:“故事没头没尾,不知所言。”
花海叹了口气:“……我是来提醒你,小心容相,也就是你的夫君容寐,你要小心他,容寐并非表面那般温顺无害,此人心机颇深,善于隐藏,手段也残忍。”
“容寐非你能驾驭,尽早离开,方为上策。”
顿了顿,花海温柔的目光看向古笛:“如若可以,在下愿意照顾你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