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的。宋湘灵由着她,谁知刚刚到河边坐下,便见窦晚别别扭扭地走过来。“得空了?"宋湘灵笑着揶揄。
窦晚的脸红了,嘴上说着:“你买的那只护腕呢?送我嘛。”宋湘灵故意打趣:“你不是宁可在帐内吹吹风,也不愿意去学射箭吗?那护腕我已给乔蕤了。”
窦晚:“湘灵你怎么能把给我的礼物转赠给别人呢!小蕤,姐姐今天要用,等回了盛京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宋湘灵扬眉:“你未婚夫说要教你射箭啦?”“是啊。"既然被识破,窦晚索性也不隐瞒了,抚了抚裙子,也在两人身边坐下。
换作寻常,她肯定要心疼身上这一袭金贵料子做成的衣裳,怎么也不肯在草地上便这么不顾形象地坐下来的。
可是或许受了这广阔草场的影响,窦晚也只觉得心境都开阔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胸腔中积攒的郁气都一扫而空。想想过去的那段时间,她是如何放不下赵玉,甚至不惜与家人闹翻的。每每想到这里,窦晚都怀疑自己当时是被下蛊了。现在看着萧隋安,倒是越看越潇洒,尤其是今日在猎苑竟不小心扫到了萧隋安晨练时,衣裳掀起,下摆处露出的结实肌肉。她脸瞬间红了,可是又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再想想赵玉,便总觉得他有些娘里娘气的.……,宋湘灵也不再调侃,静静地看着水面。
灰黑色的野鸭正在水面嬉戏,小鸭依然是没有孵出来的,可是它们仍十分欢快。水面上的两只,是夫妻吗,还是亲子?她不知道,看着它们用深红色的喙梳理彼此的毛发,竞看得有些出神。
乔蕤蹑手蹑脚,偷偷靠近了那几只鸭子。窦晚和宋湘灵由着她去玩,一片安静中,窦晚忽问:“湘灵,你现在同容翊淮,是什么感情?”“你昨日为他赢下那块白玉,可是因为已经喜欢他了?”宋湘灵依然看着水面上一个个涟漪,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昨日她参加射箭比赛,信誓旦旦要赢下彩头送给他的时候,是想答谢他的。她想感谢容翊淮,替她将当年在北境发生的事情查清,让她知晓,原来父母的死背后还有这么大的秘密,并将始作俑者找了出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这一查,不少近年来和兖国公有过来往的官员臣子们都纷纷落马,从中央到地方,竞是牵连了一大批。
宋湘灵虽不在朝中,却也知道,若不是超乎寻常的魄力与果毅,他做不成这样的事情。他若只想官运亨达,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去碰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从北境的细作留下的蛛丝马迹查起,一点点的,将笼罩了她许多年的阴影给撕开。
霎时,大现光明。
她可以确定,她在决定要为容翊淮赢得那一块玉石的时候,怀着的是感谢的心心情,那玉是一块谢礼。
可是在她的弓被动了手脚,在她看见容翊淮冷眼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又将担忧的眼神投向她,在她拿着与王骁换来的弓,弯弓搭箭并冷静执着地视线投向那红艳艳的靶心时,那夹杂在其中的情绪,分明又不止是“道谢”二字可以囊括。
还有她得了玉,与容翊淮商量这白玉到底是做成玉佩还是做成摆件,上雕什么,如何雕刻时,怀抱着的,是与他一同做成什么东西,一同布置他们的起居房间,两人朝夕相处的地方。
以前,容翊淮给她许多东西,她心安理得收着,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可她现在,也想给他一些东西了。
“窦晚,我这些日子,的确想的比先前要明白了。“宋湘灵看着好友,笑道,“自从上次他表明心迹后,就一直给我一种感觉。我们俩的相处,只要我愿意走一步,他便能将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或许他还能做的更多。从前一些误会尚未解开,我对他抱有怀疑的时候,他也能朝我走那么多步。”
“而现在,我也想走出我自己这一步了。”岸边的芦苇遮住了两人的半个身形,两位女郎相视一笑,霎时,宋湘灵听到了河流的水波滔滔声,飞鸟掠过长空时的鸣叫声,从旷野吹来的风声。这个世界真好,各种各样鲜活的声音充盈在她的耳边,连带着她也忍不住,笑容变得大了些,又更大了些。
乔蕤还来不及拨开草丛看清楚那淡青色的鸭蛋,河面上原本自在漂浮的鸭子便警觉起来。这荒郊野岭的鸭子竞不怕人,飞扑着翅膀便朝她冲过来,把乔吓了一跳。
她本就是个养在闺中的小女孩,还从未有机会在外面撒个欢,一听那鸭子翅膀扑腾的声音便吓得逃回嫂嫂身边,过了好一阵儿,见那鸭子又回到了水面上,这才放松下来。
“放心,野鸭是大胆些,却也不至于会追着你不放。"窦晚笑着说,“走了,我还要同湘灵去取护腕呢。”
乔蕤刚刚只顾着看鸭蛋,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啊?”窦晚看了宋湘灵一眼,后者唇角翘着,显然心心情很好的模样,她便道:“你嫂嫂呀,刚刚做了个很大、很厉害的决定。”乔蕤偏了偏头,不理解。
不就是把那新买的护腕给窦姐姐吗,这也算是“很厉害的决定"?三人一同回了大营,宋湘灵原以为容翊淮在帐中,可里头却空无一人。披月说,陛下有事,又把他召过去了。
宋湘灵心头不免有些失望,无端地生出了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