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看一只翻不起风浪的兔崽子,原本他脸上还挂着笑,也在和谢予鹤不带怒意但令人窒息的对视里神色僵了下来。
谢予鹤依旧一脸平静,收回视线看着于蓁蓁的眼睛:“后排位置更宽?”
于蓁蓁一哑,要论位置,前排座椅打到最底已经是全车最大的空间了。
谢予鹤也没真等她回答,拉安全带来系上,催她:“走吧。”
车很快开出上金中心,走的是平常路线,沈墨健谈,静了一会儿后很快开始跟于蓁蓁聊天,问她:“你牙疼不回家休息吗?今天一定得去见人吗?不能推后吗?”
他关心她的话很自然地、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声音又轻又急,谢予鹤余光里是沈墨几乎贴在于蓁蓁座椅边上的头顶,安全带也没有栓住他。
于蓁蓁说:“没事,我吃过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沈墨有些后悔:“我刚应该给你拿个冰袋敷着的。”
“没关系。”
沈墨脸夹在前排两个座椅中间,看着于蓁蓁一脸正色:“那等会儿我们点清淡的菜吃,你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
他语气好认真,认真到有种他是长辈在贴心关怀晚辈的架势,于蓁蓁有些想笑,点头说好。
这时车正开过两人曾一起见过的仿古建筑,沈墨指着它“哎”一声,像郑重地汇报正事:“蓁蓁姐,我已经去过杜甫草堂了。”
是她推荐过的地方,于蓁蓁问:“那你有没有失望?”
“怎么会失望呢?我当时坐在草堂外的石凳上看西岭了,没看到什么雪山。但我还是很期待冬天跟你一起去滑雪,你说好教我的,别食言。”
车右转弯,于蓁蓁眼睛看着车身右侧,提防着侧面来的电动车和自行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谢予鹤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路沉默,视线在正前方,看得出来于蓁蓁开车不太熟练,遇到下班高峰车辆多,换道时打了转向灯都插不进队,还总是开窗探出手去朝人挥手、比心,开出一派手忙脚乱的模样。
在又一个换道没换进,车忽然停在路中间,被后车不满地不断摁喇叭催促时,他开始开口指导:“别管后车,车头先过去,轰油门,现在进……”
于蓁蓁在他冷静的声音里渐渐稳下了心神,人不再紧张得冒汗,按谢予鹤说的一一操作,很快成功换了道。
大松一口气,等红灯时于蓁蓁转脸过来,毫不吝啬地夸谢予鹤:“你挺厉害啊。”
熟能生巧的事情而已,谢予鹤看着她笑盈盈的眼睛没应声。
于蓁蓁又问:“你拿驾照很久了?”
是他毕业后第一年拿了工资后去报名学的,谢予鹤说:“四年。”
同样拿四年驾照,她却开得磕磕巴巴,于蓁蓁觉得还是自己实战经验不足:“你经常开吗?”
开始是,后来事多了时间不够就配了司机,谢予鹤没多说,鼻腔中嗯了声。
见他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于蓁蓁也不跟他继续聊,开始转问后排的沈墨:“沈墨你呢?有驾照吗?”
沈墨不像谢予鹤那么闷,很快将头再一次伸到前排两个座位中间来:“有的,但我拿了后就来这儿上学了。”
于蓁蓁说:“那你和我一样,我也是高考结束的假期学的。”
那年假期么……
谢予鹤搓了搓食指上的戒指,带着复杂的情绪。
沈墨顺势继续问:“蓁蓁姐你在瑞士哪个城市上的学?”之前聚餐时就知道她从瑞士留学回来。
一提瑞士,最先想到的是它最出名的城市:日内瓦、苏黎世,于蓁蓁的车开得又急又乱,急转弯多得让人时不时大幅度歪倒,还有聒噪的声音就在左侧,谢予鹤闭着目眼不见心不烦,听于蓁蓁很大方地给人分享私生活:“伯尔尼,瑞士首都。”
沈墨接着又问:“那里好玩吗?很漂亮吗?”
世界遗产城市,“很漂亮。”
没听到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沈墨很执着也很直接地又问了一次:“那里好玩吗?有什么是你回国后还能很怀念忘不了的吗?”
象牙塔里的那段岁月自然是很难忘的,无忧无虑,什么未来都不用考虑,学业完成之外就和同学们结伴游玩,但要论最让她难忘的,于蓁蓁毫不犹豫地选择:“夏天下课后漂流回家。”
“那是什么?”
很美好的一段经历,于蓁蓁一想到就意犹未尽,也就开始滔滔不绝:“伯尔尼有条阿勒河,很干净,很适合游泳,夏天水温刚好的时候我们下课都不坐公交的。我们会随身携带一个防水袋上课,下课后把东西全装进防水袋里,然后就到河边下饺子一样跳进河里……”
说到这,侧方有个车忽然不打灯插了进来,于蓁蓁惊得连忙急刹车,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车头右方和对方的左后车门径直撞在了一起,惯性让车上三人都猛然一个前扑再往后停住。
于蓁蓁吓得“啊”一声惊呼出声,沈墨因为坐姿不规范更是往前扑得卡在了两个座椅中间,好在没受伤。
谢予鹤侧脸过来就见于蓁蓁一脸煞白,他手迅速伸到档位上替她挂到P档,拉起刹车键,按掉点火开关,然后说:“放松,脚松开刹车。”
于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