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会在哪里被下情药呢?
那时满楼红袖招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种地方,有助兴的药,实在是再寻常不过。
白日她被剧情推动出府,或许就是让他见上一面,好在中药之后第一时间勾起他的情念。
谈令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床,草草套上鞋,随意披了一件外袍便往外面冲,好似再迟一些就会被第一位男嘉宾堵在房中予取予求。
她不敢找婢女傅母进来陪,上回安王出现在此处,以防奴仆察觉,给院里下了迷香。所以他们这样的人,要弄晕碍事者,太容易了。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但是风风火火冲出院门,谈令仪深思还是太莽撞了。
她又能去哪呢?
去任何一个有人的院子都难以解释她今晚的异样,随意找个没人的院子倒可以,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个院子没人,万一翻进有人的院子里,被迫编理由倒是小事,被人当做要偷什么那真是百口莫辩。
思来想去,便只剩一个去处。
谈慕珩院里。
他院里唯他一个,不会引起什么轰动,而且这孩子性格软,就算有疑惑,也可以用来问铺子的事敷衍过去。
打定主意,谈令仪是片刻不敢停留,狂奔至那道破败院门前。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发现屋中灯火微亮。
还没睡?
谈令仪合上院门,踩过地面上月光勾勒的树影,迟疑片刻,轻轻叩响房门,而后低声唤道:“阿弟,你在吗?白日你说我有事可以直接进院,我便贸然进来了,有没有打扰你歇息?”
屋里静悄悄的,唯余灯光轻晃。
谈令仪抿唇,正欲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碎瓷之声。
“阿弟?”谈令仪心中奇怪,问道,“你还好吗?”
里面一声不吭,她紧张伏在门上,竟然隐约听见什么粗重的喘息,像濒死之人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口气。
她等不住,用力推开门。
脆弱的灯火险些被灌进来的风吹灭,它稳住扭曲的身子,以微弱火光照亮室中情景。
谈令仪在看清眼前情景的一瞬间,心脏顿时停了一拍。
只见谈慕珩伏跪在地上,冷白手中紧握着一个碎瓷片,掌心有殷红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在白皙手腕上蜿蜒。
谈令仪箭步冲上前,半跪在地上拿走他掌心的碎瓷,低头专注看他伤口,嘴里念念有词:“你这孩子是傻的不成?晚上弄碎了瓷器不要管,等白天有亮光的再找,你看,弄伤了,你这儿有没有伤药?”
她目光一直胶在他的伤处,于是便没有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直到那声喑哑的轻唤说出口。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