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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递给卫娇电之前,许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卫家苟延残喘,他前后融了几笔姑且盘活了卫家。因此。
哪怕卫娇电是真恋丑,也只能委屈委屈嫁给他。不过现在看来……
继承条件初步满足,假定卫娇电不幸身亡,哪怕没有过手续,这笔遗产也不会流向别处,他作为伴侣,将会是法律认可第一顺位继承人。第二顺位是卫家,卫惜珺不在了,便是卫维翁。如果他也跟着毙命,那更是皆大欢喜,蛋糕都不用分着吃了。卫家跟着韩家二房还能吃下一口螃蟹,十年前打的那个如意算盘,把珠子擦干抹净,现在又可以拿出来用了。
“卫维翁知道吗?"韩敕问。
“知道。"徐特助说,“昨儿听闻卫小姐坠海,说心脏疼,连夜住进了医院。”“神经。"韩敕笑了声。
整个十年间,卫家一直在做错误的决策。
其中最致命三击,是六七年前的战略转向--文旅地产重注,海外并购狂潮,过于依赖信托、私募等非标融资。
四年前的监管打击--政策围剿期,海外投资禁令,高息置换和股债双杀,陷入“以债养债”循环,加上地产寒冬,导致了现金流恶化。最后一击是去年决定相信了韩敕。
韩敕沉默片刻,放下钢笔说:“我本来还想着,看在电电的份上,别赶尽杀绝。”
可是…
宽恕他人就是折磨自己。
晚上回到家,平日黑灯瞎火的洋房,此刻亮堂堂的。客厅没有人。
韩敕摘了手表放桌面上,和车匙一起,在客厅等了一会儿,也没人出来迎接自己。
想了想。
他掏出手机,打开心率页面,当前七十二,一个健康人该有的心跳频率。一步一步上楼,先去了三楼准备给卫娇电的房间。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门关上,他下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打开。
忽然之间,心跳一下从七十二,窜到八十。韩敕慢条斯理把西装脱了,扔到一旁椅子上,拎起桌子上从未打过照面的花瓶瞧了眼,又放下。
咚的一声。
九十。
卫娇电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屈膝坐在黑暗的衣柜里,双手掩面平复呼吸。
可等了好半天,也没等来脚步声,外头又没了动静。不会压根就没想起,她已经搬到这里来了吧……?她的心跳慢慢跟着平静而平息下来,放下手,抱着膝盖,眉头压着眼睛,不解。
就在这瞬间,吱嘎一声。
衣柜门被从外打开了,一束光扑到她身上。卫娇电心脏一颤,像猛地一下磕在胸骨内侧,仿佛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只磕了那么一下,心心跳便改成乱撞,快一拍、慢半拍的,相互追赶着撞在一起,了章法。
她睁大了眼睛愣愣看他。
韩敕杵在柜子前,居高临下的神情,尽管脸上没掺杂多余的情绪和表情,姿态松弛却依然带着隐隐的压迫感,让仰望着他的人都下意识放轻呼吸。如同猎人捕捉到他的猎物,还要戏弄她一番,念出她的心心率。“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