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一步步走到陈默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陈默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清高,如今却狼狈不堪,心思歹毒的男人。
梁毅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看穿后的令人心寒的轻蔑。
“公报私仇?”
梁毅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冰冷至极。
“陈默,你勾结郑天佑,胁迫王老汉,意图绑架、侮辱我的妻子安敏,制造“英雄救美’的假象,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俱在,哪一件是“私仇’?哪一件不是触犯国法军纪的重罪?!”他每说一句,陈默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就抖得更加厉害。
梁毅最后微微俯身,凑近陈默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宣告了他的结局。“你心心念念的回城路,到头了。下半辈子,就在该待的地方,好好“改造’吧。”
陈默如遭雷击,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连叫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精心策划的局,在梁毅面前,如同小孩子过家家般可笑。
被轻易地,彻底地碾碎了。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回城的希望彻底破灭,等待他的将是深不见底的牢狱之灾,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郑天佑!是郑天佑逼迫我的!!”
陈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想要起身,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他试图指向同样面如死灰的郑天佑,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垂死的疯狂。
“是他!是他想报复安敏!是他威胁我帮他!我……我只是被他利用了!梁团长,安敏!你们要相信我啊!”
他的表演声泪俱下,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郑天佑头上。
毕竟,动手的是郑天佑,他陈默从头到尾似乎都干干净净,只是“知情”或者“被胁迫”。他赌的就是证据不足,赌的就是梁毅和安敏拿不出证据。
只可惜,他这些小九九在梁毅面前,比那废弃砖窑的土坯还要脆弱可笑。
梁毅甚至没有再看陈默一眼,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轻蔑。
他早就料到了陈默会来这一手推诿抵赖。
这个人的卑劣,他早就清楚。
“逼迫你?”
梁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陈默的哭嚎,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陈默,你以为你躲在郑天佑后面,就没人知道你那些龌龊心思了?”
他抬手,朝旁边一个士兵示意了一下。
那士兵立刻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叠的纸和一个牛皮纸信封,上前一步,在陈默的目光下,缓缓展开。“这是你前天晚上偷偷塞进王老汉家窗缝里的字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让他务必想办法把安敏单独引到后山砖窑。”
“还好心提醒了安敏晚上观察的最佳地点。王老汉已经指认了,这是你的笔迹。”
士兵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重锤砸在陈默心上。
“还有这个。”
士兵扬了扬那个信封,面容冷酷。
“是你托人从省城弄来的介绍信吧?伪造的。想着等“英雄救美’成功,安敏对你感激涕零、名声受损“你再拿着这假介绍信,打着照顾“受惊’安敏的幌子,带着她一起“回城’,然后生米煮成熟饭?陈技术员,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陈默的脸色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死灰,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彻底瘫软下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一阵阵气音。
这些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证据,竟然早就被梁毅攥在了手里!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梁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虫子,每一步挣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梁毅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到陈默身上。
而安敏看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陈默,从你第一次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安敏,觉得她就该成为你的垫脚石,到现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毁了她、占有她。”
“你骨子里那份虚伪和卑劣,一点没变,反而变本加厉。你这样的人,也配谈回城?也配肖想她?”梁毅不再废话,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烂泥般的三人,对着士兵沉声下令:“带走!分开羁押,严加审讯,一个细节都不许漏!”
士兵们立刻应声上前,动作利落地将瘫软如泥的陈默、抖如筛糠的郑天佑和几乎昏厥过去的王老汉分别架起。
等这里重归寂静后,梁毅走到安敏身边。
“吓着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安敏耳中。
安敏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抬起头,迎上梁毅的目光。
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潭,里面翻涌着她一时难以完全解读的情绪。
“有一点。”
她诚实地回答,声音带着一点微哑,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无事的微笑,却显得有些勉强。
“但我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