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钟诚仁。
钟诚仁被问得有些发懵,张了张嘴,刚想顺着孟万淑之前的话胡编乱造。
“我看,”宋行止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不如分开问他们两个人吧!一人说一套,也好让大家伙儿听听,看到底是谁在撒谎,谁在隐瞒。”
这话一出,钟诚仁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
分开问?那不是立马就得露馅?!
孟万淑的脸色也“唰”地白了,求救似的看向钟诚仁。
但她反应也快,不等钟诚仁开口,抢先说道:“我……我跟钟同志是半年前认识的!就是他来我们粮油站买油的时候!当时……当时我们俩因为一点小误会,还吵了几句呢!后来误会解开了,一来二去的,就……就成了普通朋友。”
钟诚仁一听,连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孟同志觉得我这人人品好,信得过,所以才托我帮这个忙的!”
“哦?”张春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半年前买油?钟诚仁,你倒是说说,我家半年前,什么时候买过油?家里的油盐酱醋,哪一样不是我亲自经手?你这油,又是买给谁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逼人的气势:“难不成,你钟诚仁在我们这个家之外,还在外面养了另一个家不成?!”
“我……”钟诚仁被问得额头冒汗,眼神开始躲闪。
他怎么忘了,家里的事一向是老娘管着的,半年前买没买油,她心里门儿清!
他只能硬着头皮,强撑道:“不……不是给我家买的!是……是帮我一个朋友带的!”
“朋友?”张春雪逼近一步,眼神像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做什么的?”
“妈!”钟诚仁被张春雪这咄咄逼人的架势逼得节节败退,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他终于忍不住,也怒吼起来:“你干什么这么咄咄逼人!你这是审犯人呢!我是你儿子,不是犯人!”“犯人?”张春雪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鄙夷,“你在外面搞婚外情,败坏家风,在我心里,跟犯人也没什么差别!”
“我没有!”钟诚仁涨红了脸,大声为自己辩解,“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张春雪的声音冷冷的,“你是个什么德行的烂人,我这个当妈的,比谁都清楚!”“我不管你这钱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跟哪个狐朋狗友借来的,给她买金项链!”
“但是我张春雪,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们钟家的钱,糟蹋在外面这些不清不楚的狐狸精身上!”“既然你们俩个都这么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张春雪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报公安!”
“什么?!”孟万淑惊呼出声,脸色惨白如纸。
钟诚仁也是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张春雪看着他们俩慌乱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
“公安同志,总有办法查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条金项链的来龙去脉,也自然会水落石出。”“所以,你们俩是现在就把项链乖乖摘下来,还给我,还是,非要等到公安同志介入调查,丢尽了脸面之后,再把项链还给我呢?”
钟诚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妈!我是你亲儿子!”张春雪看着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心寒到了极点。
“我儿子?”她冷笑一声,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我儿子就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事儿?”“你媳妇给你生孩子,刚满四个月的媛媛嗷嗷待哺,你不闻不问!”
“明丽为了照顾孩子,自己都累病了,你这个当丈夫的,当爹的,连句暖心话都没有!”
“现在倒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就巴巴地给外面的狐狸精买金项链!钟诚仁,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说完,她看也不看钟诚仁一眼,直接转向宋行止,语气郑重了几分:“宋书记员,麻烦你,现在就去一趟公安局,帮我报案。”
宋行止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春雪嫂子你放心。我跟公安局的王局长还算熟悉,这件事,我一定请他帮忙,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一出,钟诚仁和孟万淑两个人,脸色“唰”的一下,比刚才还要白上三分!
钟诚仁是真的慌了。
他娘这架势,根本不像是吓唬人!
真要是报了公安,再有这个宋行止在旁边添油加醋……不,是如实禀报,他跟孟万淑这点破事,还不被查个底儿掉?
孟万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她一个在粮油站上班的,最怕的就是这种作风问题!
眼看宋行止作势就要往外走,钟诚仁再也顾不上别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拉住了宋行止的胳膊:“宋书记员!宋书记员!等等!等等!”
他转过头,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压低了声音,对孟万淑挤出一句话:“孟、孟同志……要不……要不先把项链……给我妈?”
孟万淑一百个不情愿!
这金灿灿的项链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