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瞪着黄玉芬,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反抗的声音,像条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
林晚棠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看着光幕中这出狗咬狗的丑剧,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呵,真是高看她了。没想到林雪柔,连一个歇斯底里的五十岁老妇都打不过。】
小七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电子音效:【滋滋~宿主,恶人自有恶人磨嘛!你看,这坏人的藤蔓啊,总是要死死缠在一起,一起烂在泥里的才好看!】
【对,没错!】
晨光刺破云层,落在林晚棠平静无波的脸上。
她靠在柔软的车座里,目光却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钉在车窗外林雪柔那张骤然失色的脸上。【不反抗了?响……】林晚棠心底无声冷笑,【看来那老虔婆黄玉芬手里,真捏着能要她命的把柄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轻快感流遍四肢百骸。根本无需她再脏了自己的手。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天道轮回的戏码,看得她通体舒畅。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重生以来积压的沉郁仿佛都被涤荡一空,从未有过的安稳。
林家大部分家当早已悄然转移,此刻不过是一小车轻便行李,走得干脆利落。
然而,车子引擎刚发出低吼,一道狼狈的身影便哭嚎着扑跪在车前,死死扒住了去路。
“爸妈!求求你们原谅我!带我走!宋家完了,我活不下去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们!”林雪柔顶着乌青的眼窝,涕泪横流,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刺眼至极。
林晚棠稳稳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看一出拙劣的独角戏。
心底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林建国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的决绝:“我下去看看,尽快打发她。”
周芬英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老林,心软不得!当年你可怜她认作女儿,她可曾有一日真心把我们当父母?”
林建国沉声应了,推门下车。
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回去!你已嫁作宋家妇,荣辱一体!这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晚了!”
林雪柔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地,膝行两步,死死抱住林建国的腿,声音凄厉得变了调:“爸!爸!求您别赶我走!我只有你们了!”
林建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冷硬的光:“滚开!再纠缠,我现在就把你扭送公安局!”林雪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嘶声道:“爸!你以为你们逃到江城就安全了吗?林家藏的东西,迟早会被搜出来的!赵家更不会放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力道之大,打得她头猛地一偏。
一道刺目的血线瞬间从她破裂的嘴角蜿蜒淌下,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住口!胡说八道什么!”林建国怒喝,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另一侧车门打开。
林晚棠走了下来,晨光勾勒出她清冷挺拔的身影。
她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林雪柔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般不容抗拒,硬生生将哭嚎的人从地上扯起,狠狠掼到路边的尘土里。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凛然的厌恶。
“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林晚棠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在地上,字字清晰,带着彻骨的寒意,“看着你,我只觉得恶心!林家,不欠你林雪柔一分一毫!”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前世被欺骗、被掠夺、被推向深渊的恨意,在这一刻凝成最锋利的冰锥。
重活一世,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雪柔被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洞悉刺得浑身发颤,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这眼神……这气势……这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愚蠢懦弱的林晚棠!
“不!你不是林晚棠!”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劈裂空气,“林晚棠没你这么聪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是假的!你是冒充的!”
林晚棠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她微微俯身,靠近林雪柔那张因恐惧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的重量,狠狠砸进林雪柔的心底:“蠢货?”
林晚棠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是啊,那个蠢货,已经被你们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来收债的。”
她直起身,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抖成一团的人影,对脸色铁青却强自镇定的林建国道:“爸,走吧。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脏了空气。”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车外那绝望的哭嚎和怨毒的目光。
引擎重新轰鸣,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卷起的尘土,扑了林雪柔满头满脸,如同她此刻灰败绝望的人生。
林晚棠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暖意融融。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底一片澄澈的平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