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远后,又掀开帘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唤云驾驶着马车往前没走出多远,就难以动弹了。此处距离护城河放花灯的口子已经不远,赵雪梨便下了车,同唤云走过去。
西南方向的日光还没完全散尽,河面被渡上一层金光,粼粼碧波,花灯也在这种波光之中,显得美不胜收。
赵雪梨带着唤云沿着河段走了会儿,紧张地挑选着落水地。
她心里觉得这个法子太仓促了,但时机难得,错过了今天,下一次不定有机会了。
从小到大,雪梨其实偷偷摸摸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不过那都是私底下,暗地里,没什么人知道。但现在可不一样,在人来人往的护城河落水,实在是太出格了,出格地没有边际。
如果逃不出京城,或者救下她的不是娘亲安排之人,雪梨这辈子都完蛋了。
她腿肚子一直在打颤,急躁地在河边来回走动,犹犹豫豫许久,都不敢下水。
唤云跟着来回走了许多趟,不解地发问:“小姐,你可是要小解?”
赵雪梨颤颤巍巍地说:“唤云,你去帮我买个棠花样式的花灯可好?”
她指向十来米外的商贩摊子,“就在那里,不过几步路的功夫。”
唤云应允,转身去买花灯。
赵雪梨其实已经观察了许久,在西南河段上一直有一艘小型画舫徘徊,上面正系满着了慧大师说的红绸缎。
雪梨站的这块地方有些偏僻,人也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女子,唤云买了花灯正往回走,那红绸画舫不知不觉又靠得近了。
赵雪梨心下一狠,在河岸踉跄几步,往后一跌,就要栽进水中,却听见一道清润的男声,“灵鸢!小心!”
下一刻,视线旋转,她就被人慌忙抓住手腕扯了回来。
赵雪梨撞进那人怀里,撞了个结结实实的,二人一起摔倒在地。
数名女子发出惊呼,唤云快步越过人群赶来,“小姐!”
雪梨脑袋懵懵的,尚未回过神,就被唤云一把拎了起来。
“小姐,你可有受伤?”
赵雪梨捂了捂头,先是看着唤云摇头,而后才看向已经站起身的江翊之。
他立在河岸,背后是灿金色的河水和红绸画舫,因为方才情急之下救她,发丝衣摆都微微凌乱,却仍然不减清俊姿态。
江翊之看着她,“灵鸢,抱歉,刚才情急拉你,没有注意着力道,可有摔疼?”
赵雪梨脑袋还嗡嗡的,手腕也似乎有几分脱臼,被他握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眼睛泛酸,强忍着没落泪,“翊之.....江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翊之道:“来陪同友人放灯许愿。”
赵雪梨心道真是不凑巧,面上却是十分感激,“多谢江公子搭救。”
江翊之笑着摇头,“无需这般客气。”
唤云提着花灯,好奇地打量江翊之,雪梨心中一片哀嚎,害怕唤云将今日之事细细告诉裴霁云。
依着他那般敏锐的性子,定然会察觉出异样。
赵雪梨不敢同江翊之多说话,言辞感谢一番后,慌乱告了辞。
走出一段距离后,唤云冷不丁开口:“小姐,方才那位公子为何叫您灵鸢?”
赵雪梨心顿时往下沉。
果然被她听见了。
要是叫裴霁云知道,就真的完蛋了。
雪梨强忍着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对着唤云道:“我亦是不知,他许是认错了人。”
她拉起唤云的手,低声哀求,“唤云,可否不要将方才之事告诉表兄,他若是知道了,下次定然不会允我出府了。”
唤云蹙着眉心,“小姐,我不能对长公子撒谎。”
赵雪梨道:“唤云,我方才只是没有站稳,你就在附近,也生不出事的,而且我此刻不是也好生生站在这里嘛?不过一件小事,何苦让表兄知道了忧心呢?”
唤云沉默着不说话。
赵雪梨这下知道裴霁云为何差使她来跟着自己了。
虽然唤云人看着憨厚好说话,但对于裴霁云的命令都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便是她如此哀求,唤云依然不应允。
赵雪梨没了法子,越发觉得自己倒霉,她哭得也更伤心了一些,瞧起来好不可怜,惹得不少人投来视线。
唤云手足无措,叹出口气,勉为其难地开口,“若是公子不问,我便不提。”
赵雪梨红肿着眼看她,哭得更狠了,她抽咽着道:“多.....多谢唤云...”
站在角落里不受控制地流了好一会儿泪,雪梨才平复好心情,她往河面一看,又见到了紧紧跟随的红绸画舫,心里生出不甘,但有唤云看着,她想要落水被舫上的公子搭救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经过方才一遭,想要支开唤云又更是毫无可能了。
雪梨心里明白机会已经消失,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随后放了花灯,垂着头回到长街堵着的马车之中。
她深感疲累,在车中坐了会儿,感到困意席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靠在车壁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才感到马车才再次走动了起来。
到淮北侯府时,里面灯火通明,酒宴正酣,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