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你身为一国公主,竞对一个暗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于是我索性直接私下里同你父皇直接敲定了这桩婚事。”
“这个回答,满意么?”
燕云珠怔住了,原来她的母亲什么都知道。她望着母亲眼底从未有过的失望与严厉,流下了泪。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依着你的性子来。徐砚总有一日会承袭其父爵位,他能保你一世安稳。”陆贵妃言辞恳切,这件事似乎再无转圜余地。回到锦岁一行人裴府时,夜幕已经降临,府中灯笼次第亮起。还未等锦岁下马车,便听闻府中传来阵阵喧闹声。原来传旨的公公早已将圣上的旨意传到裴府。
裴霁明因在秋狝中的出色表现,不仅升了官,还替锦岁夺得了皇后娘娘的彩头。这双重喜讯,让整个裴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沈氏身着华服,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她看着锦岁手中的金簪,又听闻裴霁明升官的消息,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眉开眼笑地拉着锦岁的手。“这些日子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
锦岁浅浅一笑,侧目看向一旁的裴霁明道:“是夫君…夫君他更辛苦些。”薛沉璧整个人累的不行,连饭都不用,便被盼儿搀扶着早早回房去歇息了。沈氏见状,对着锦岁和裴霁明二人道:“我已命人将饭菜备在岁岁的寝居,你们二人用完饭后再去歇息罢。”
锦岁乖巧地点点头。
沈氏转头看裴霁明也并未拒绝的意思,便让如意将二人领过去。待二人走进房内后,如意又端着一壶桃花酿,对着二人道:“这是老夫人珍藏的桃花酿,今日老夫人高兴,便命奴婢把桃花酿取来给少爷和少夫人尝尝。说着,便要上前为二人斟酒。
锦岁有些犹豫,抬手制止如意道:“如意姑姑,我酒量不行…没成想还未等锦岁拒绝,如意就斟了一点点在酒盏里。“少夫人莫担心,这桃花酿不醉人的。”
如意垂眸掩住眼底笑意,将酒盏推到锦岁面前,“少夫人少喝一些也成,左右不过尝尝鲜。”
见如意这么说,锦岁也便不再推辞。
喝酒误人,她看着酒盏发愣。上次就是因为喝醉了才…斟完酒后,如意便退下了。雕花木门吱呀合拢的刹那,锦岁才回过神来。锦岁捻起酒盏,对着裴霁明道:“夫君…谢谢你替我得了金…说完,锦岁仰头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桃花酿味道甘甜,刚入口时似是春雪水般的清冽,转瞬便漫开桃花初绽的甜腻,舌尖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甜。
裴霁明并未多说些什么,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后也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拿起,继而将里面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彼时窗外已是繁星点点。
如意步履轻快,她几乎是小步跑着穿过垂花门,想要快步地跑回沈氏的身边。
沈氏正坐在暖阁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捻着一枚翡翠佛珠,面前的茶盏里还氤氲着热气。听见脚步声,她抬眼见到如意回来后,询问道:“如何了?”如意连忙屈膝行礼,脸上泛起因跑动而致的红晕,声音里透着一股邀功的雀跃:“回老夫人,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她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凑近沈氏身边,眼中闪过一丝窃喜。“那坛桃花酿已经给少爷和少夫人斟上了,少夫人起初还有些推辞,奴婢哄着她尝了几口,如今少爷和少夫人正待在房里呢。”沈氏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好好好。”
此时,如意的脸上又有些担忧,犹豫再三才询问沈氏道:“不过老夫人,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少爷和少夫人他们二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会生气罢…”
其实,那桃花酿里被掺了些合欢露。此露取上百种香草花蜜,经七七四十九日凝炼,只催动情愫,不伤分毫气血。
合欢露入酒无色无味,饮后只觉燥热,半月后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沈氏犹记得前朝的孝懿皇后,为撮合先二皇子和其王妃也用过这法子。沈氏不过是效仿前人的做法罢了。
沈氏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翡翠佛珠。窗外的芭蕉叶被夜风吹的摇曳,反而衬得暖阁里的寂静格外沉重。
沈氏望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芭蕉叶,重重叹了口气后又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霁儿那小子是块木头,岁岁嫁入裴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若是不推他们一把,他们二人何时才能有进展?”说罢,沈氏嘴角又漾起一抹笑意,对着如意道:“霁儿那孩子嘴硬心软,心里装着岁岁却总也不肯说破。”
姜还是老的辣,沈氏看得明白。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继而又道:“皇后娘娘的金簪,那可是天大的殊荣。京中哪家的姑娘不眼巴巴地盼着?可霁儿偏偏也要替岁岁争来。”
说着,沈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锦岁院落方向亮起的灯火,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
“他们二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偏要这般藏着掖着。我这做祖母的,不过是借着这坛桃花酿,替他们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罢了。”她转身时,看着如意笑道:“等明日一早,他们定会明白我的苦心。”酒过三巡,锦岁只觉浑身上下泛起细密的痒意,一股温热从胃里泛起,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蔓延,连指尖都开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