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人之前可能还含笑着叫她公主。但浅浅没有任何迟疑。
偶尔手上发颤,她就看一眼正在酣畅发挥、越来越勇猛的大藕。一一这本与他无关,但他都在,自己又如何软弱?一一哪怕“未来”戕害父王的瘟毒有救,可依旧会叫她如日中天的父王身体不佳。
一一虎啸,她必亲自了解他。
“杀了狐王!他快死了!”
“只要他死了,积雷山的百万财富就都是咱们的!”虎啸直面大藕,铜雀靠着灵巧的身形进行骚扰,大藕以一敌二,攻势不退反进,这个被铜雀觊觎的驸马他是个十足十的疯子!这个莲藕精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若有身上的攻势他绝对不躲,只要能够众创对手。
铜雀呼喊着自己手下不稳的军心,示意在拼一拼,她却做足机会准备拉着虎啸逃跑。
“蠢。"大藕一声低骂,挥退前来助阵的妖将,一杆长枪带着熊熊烈火要穿透虎啸的胸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虎啸捏住朝着自己飞来欲要营救的铜雀,将她的身体整个挡在前面。
铜雀的翅膀被撕碎,身上遍布火焰的炙烤,从道体湮没成小小的鸟雀。一一她从鸟雀变成将军,如今又从将军化作鸟雀。虎啸使出最后一击,拼命朝着有苏九明奔驰而去。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给他瘟毒的神就是要他搅得积雷山片甲不留,绝对不能叫他们在南赡部洲和人族亲近,他失败了,就没有活路。更何况,他不服,他厌恶有苏九明连妖不愿意杀,当年在封神战场上,还是他挡在有苏九明面前。
他一个懦弱的狐狸,凭什么当大王?
哪怕是死,他也要有苏九明先死一步!
浅浅连忙格挡,有苏九明使出自己的法术防御,尘土飞扬,泥沙横扫,奈何虎啸原本就是同属性的法术,更有着绝路之勇,一下避开浅浅手中之剑,将她击倒在地。
并非冲着浅浅而来,她身上的玄鸟项链悄无声息,倒是手上的镯子给她力量,叫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精力。
有苏九明力有不怠,口中洋溢着鲜血,只差一息就要死在虎啸的利爪之下。本来一直躲在一旁跟不上剧情的变化的丘丘,说是迟那时快的挡在有苏九明的身前,眼看着他的身体被横空撕成两半。丘丘痛得头皮发麻,眼前被血色的雾气弥漫,他张了张嘴,想说大王你别难受,如果不是你我一个小妖早就饿死了,我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就是好疼啊。
但他这么平凡的小妖,也是知道知恩图报,待妖以诚。身后解决掉铜雀的大藕立刻刺出一枪,血洞连同火焰灼烧,变成老虎原型的虎啸倒在地上。
他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你不死。”虎啸还想说什么,已经一拳被落地的大藕捶掉几颗牙,脑袋也被抓住往地上惯去!
有苏九明口吐鲜血,说不出话来,脸上挂的笑却是轻松愉悦的,他早已经对虎啸无话可说。
只是望着丘丘的时候充满着担忧,指着祝狩说道:“快,看看他如何了?”祝狩摇头,并未走近,浅浅扶着父王脸色一片苍白,看着丘丘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泪如雨下一-她杀了朝她劈来的熟识妖精,却亦有陌生的妖妖拼了性命也要来救父王。
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双方战局本就胜负一定,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这边还有大藕骁勇。祝狩愿意叫虎啸看在同僚的份上做个明白鬼,凑近说道:“你忘了吗?竹子的根,是能贯穿整个山的。”
他是万年竹妖,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他可以知道积雷山的所有辛秘。胜负已分,参与谋反的妖想要投降,亦知道自己投降也不会有好结果,就只能束手就擒求个痛快。
大殿之上,处处是蔓延的血液,浅浅从地上爬起沾染了血液,提起自己的金剑就朝着虎啸走来。
大藕没彻底杀他,还想再给他几拳,看看虎啸到底能挨他多少下拳而不死,浅浅制止了他。
虎啸嘴里全是血沫,说出的话都掺杂着几颗牙。话里既是真心心话,亦是想要激怒在场其他妖,给他一个痛快。这莲藕精到底是哪里找来的?!他原本以为生吃他妖已经足够狠辣,谁知遇到一个斗法越来越猛,连自己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丝毫不躲就为了要他命的莲藕精。
“你,剑都拿不稳,还想杀虎?你们一家骚狐狸,当年快我一步邀买人心,身为妖居然不吃人?现在不过是时运不在我身罢了,否则,你只会在本王的床榻上摇尾乞怜。”
脚下的地面如同弥漫血气的沼泽。
千年以来,浅浅的脚下从未有过污浊。
如今她的绣鞋踩在地面上,湿润浓稠的眼眸看着虎啸,这个她从小相信的叔叔一一甚至跟着他叛乱的人,都是她认识的妖。他看着浅浅不仅自己不动手,甚至还制止了那越打越疯,连自己性命都不在意的莲藕精,心下嗤笑。
保不齐,他还能再活呢。
却未曾想到想来娇滴滴的小公主,居高临下地露出一种阴鸷的杀意。她那花容月貌的脸上溅上血迹,结成痂贴在她的肌肤上,像是雪花红梅一路潋滟,倒是没有惊艳只剩下惊恐。
锐利的、带着玄鸟的剑柄一下刺进他的头皮,而后沿着他的脊柱一路朝后而去划去。
血溅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