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之中的血灵脉,以神识扫过后,初步估计足有接近六十多丈长。
尽管这已算是极小型的残破灵脉,却也根本塞不进现在二十八丈方圆的壶天空间内。
当然若是将之斩成两段,倒是可以塞进去。
但灵脉破损也会造成大量灵力流失,加速枯竭,得不偿失。
“看来唯有先试试用地脉灵枢残图,配合导引术的地脉寻气,看能否将这灵脉自然弯折.. . .”赵无羁一挥手,吩咐白骨洞主卫鼎带上众多白骨弟子奔赴无上洞天,他随后就来。
“主上放心,老奴定让柏成觞那老贼不得安生!”
卫鼎枯槁面容浮现狞笑,明知是送死,却因阴魂被控不得不从,索性带着扭曲的快意,拖其他人下水。待卫鼎离去。
赵无羁展开地脉灵枢残图,输送灵力催动图卷。
图面阵纹骤亮,化作纹路丝线钻入血池底部。
整条血灵脉如活物般震颤,池水沸腾间泛起暗金脉络。
赵无羁掐诀低喝“地脉引灵”,残图骤然悬浮半空,图中残缺的灵枢轨迹与血灵脉共鸣。
六十多长的灵脉竟开始在地底如巨蟒弓身,缓缓弯折成“之”字形。
岩壁随之龟裂,碎石簌簌坠落,血灵脉表面覆着的阴煞被图中金光涤荡,不断消散。
赵无羁额头泌出汗,感觉灵气损耗较快,导引术地脉寻气导气的术法功能,也已催动到了极致。血灵脉末端已如蛇首昂起,开始一寸寸没入壶天空间的虚空漩涡中。
无上洞天深处,幽暗的密室中。
柏成觞盘坐在蒲团之上,七窍渗出的黑血在枯槁面容上蜿蜒如蚯蚓。
识海中那两柄血色煞剑如附骨之疽,将神念核心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地面顿时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赵无羁. .你这小辈....到底怎么做到的!老夫疗伤数日,竟仍是无法驱除.. ..”他颤抖着从储物袋取出圣器玄星云纹碗。
碗壁云纹流转间似有星河倒悬。
又翻手祭出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勺。
勺柄刻着“星月引灵”四个古篆。
“幸亏还有这两件玄天宗遗宝...如今不得不用了”
柏成觞掐动法诀,星月引灵勺绽放灵光,在碗沿轻叩三声,清脆如磬。
密室顶部天窗突然透下三道清辉。
星光冷冽如霜,月华温润似水,日光炽烈若火。
玉勺在碗中划出北斗轨迹,三色光辉竞竟如实质般被勺尖牵引,在碗中交织成漩涡。
“三光聚顶,真露凝!”
随着一声低喝,勺底突然浮现日月星辰的虚影。
碗中光辉流转,不断提纯。
数个时辰后。
经过九九八十一次提纯,最终凝成一滴三色流转的真露。
露珠表面浮动着周天星斗的投影,内部似有星光旋转。
“三光真露.”
柏成觞激动颤抖着手,将真露倒入口中,霎时浑身剧震。
识海中的血色煞光以及那一丝浊黄,被星月光华包裹,血煞之光如雪遇烈阳般消融。
他苍白的面容顿时恢复血色,却盯着玉勺上又增添了一道的细微的裂痕,皱眉:“当年强闯玄天宗遗迹,这星月引灵勺受损不轻,上次就已用过...…
这次又添了一道裂痕,若是再月用. . . .”
突然他神识又是一阵腐蚀般的剧痛。
他立即观察识海,脸色陡然骤变,发现尽管血煞之光褪去。
那污染神识的一丝浊黄竟仍如附骨之疽般存在,还在侵蚀他的神识。
“这怎么可能!?”
柏成觞愤怒惊惧的面容都发生扭曲,立即再度掐诀催动碗勺,不惜令勺子再添一道裂纹,又凝出一滴真露。
然而纵是再度服用一滴真露,也只是令他神识振作壮大了一些,那浊黄气息仍在,甚至继续吞噬壮大的神识。
“混账!!”
柏成觞惊怒交加,旋即又慢慢冷静下来,双眸寒光闪烁,蓦地挥袖,“来人,传圣女夏昭然呢!”没多久,石门轰然洞开,一名黑袍执事仓皇跪地:“圣女三日前离洞未归. . . .”“废物!”幽影剑气瞬间削去执事半截发冠。
柏成觞盯着勺柄处的道道裂纹,眼中寒光闪烁,“找,命无上教母将她找出来,本座要好好盘问她一些事情,若是找不到. ....”
“是!”执事忙惶恐忐忑领命去办。
“赵!无!羁!”
柏成觞面容阴冷,心中对这如黑马般突然崛起的小子,已是充满忌惮,甚至一丝惊惧。
“此子,必有古怪. ..可恶,当初本座为何轻信此子已被惑心丹控制?为何轻信无上教母和圣女夏昭然?他缓缓闭目,脑海中浮现出的,乃是当初天南秘境之外,赵无羁悍然出手对钟奎分身斩出一剑时的决然。
正是那一剑,斩灭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存疑。
若非是中了他亲手炼制的惑心丹,正常琳琅洞天弟子又岂会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家洞主亮剑。可现在马后炮般想来,只怕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