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手。
“可…”毕郝牙齿紧咬,心中不服到极致,“庞统领,我对规则有异议,这不公平,恳请…”
庞龙目光看来,也不开口说话。
毕郝陡然惊醒,头一缩,“庞统领说得算,小子…输了。”
李仙重重呼出一口气,心中想道:“我总算迈出第一步,今日之豪赌,没有白费。”
“那毕郝想破脑袋,千百般算计,怕都不会料到,最后竟是被我赢得。此刻怕恨死我了。”
不由看向毕郝。
“砸了…全砸了,我…我分明已经苦心准备,可最后,还是输了!”
“分明低贱如此,还偏要来与我争,老老实实当杂役不好吗!该死,该死。”
“罗叔若是知道,我这该如何解释啊。”
毕郝失魂落魄,心中痴痴念念,如在梦中,心乱如麻。
不愿接受这现实。
李仙朝他走来,拱手道:“毕兄,承蒙在杂役房的关照。”
“你这贱…”毕郝正待要骂,却对上李仙笑脸。
李仙如今已是护院,这“贱畜”二字,反倒该是李仙骂他才对。
要知道,他的表舅罗方,能混得管事之位,也仰仗于从前当过护院!
成为护院,便有机会,接触到夫人流露出的些许粗浅武学!
寻常人等,得之一点,便可受用无穷,罗方便是如此。
身份的扭转,地位的改变,叫毕郝更为难受。这一切的一切,本来都是他的!
“李兄,恭喜啊。”毕郝笑得比哭还惨。
“同喜,同喜。”李仙本想回嘴,也骂毕郝贱畜,出一出心中恶气。
可转念一想,“贱畜”一词,还是不出口为好。
被骂者固然很不好受。
可骂人者…却变相的,承认了自己与他人的人格低贱:只要地位高,便可视地位低的人为畜。
如此一来,反倒是骂人者,更认同“贱畜”这一指代。
日后面对身份、地位更高的人,便会不自觉低其一等,把自己放在“贱畜”行列。
毕竟自己,也是这样对待下人的。
李仙可以顺应这世间的规则,一步一步朝上爬。却不愿就此同化,变为毕郝这等人。
毕郝听到“同喜”二字,气得心中刺痛。
这威力,可比那污言秽语,来得更有杀伤力。
毕郝从牙齿缝中蹦出:“同…同喜啊。”捂着发闷的胸口,抢步出了大院。
远处,庞龙暗暗点头。
得势却不得意,隐忍却不懦弱。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
“新来的,随我来吧。”庞龙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