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他来时也多是为了男女间的那点事,只偶尔跟她说说天下局势。
陆询从没跟她提过内力,她也没想过会有这玩意儿。
加上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能习武,身处在内宅,就更不可能有人跟她提及此事。
若非是上次沉船遇险,袁景给她用内力取暖,她永远不会知道为何世家能屹立千年不倒。
权贵对于平民来说,果真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看来她当初死里逃生,选择接近这些权贵,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而且。
似乎不是所以的世家权贵,都能接触到内力,新崛起的世家豪强,就不太懂。
怜月想起了刚穿过来时,遇到的那一伙贼匪。
其实她很少去想他们,毕竟是一段糟糕的过去。
可是今日一想,那个二把手就很厉害,就连匪首对他也很恭敬。
和她关在一起的女孩比划着跟她说,对方能一个打十个,她们别想逃,乖乖等待被卖。
若不是当初大旱的天连降大雨。
若不是她发现壕沟里出现了山上流下来的沙石和泥水,猜测可能是出现山体滑坡的预兆,不然还真不能将那窝贼匪给全部端了。
而那二把手,想来是得到了什么机遇,有内力加持,当初才会如此厉害。
顾权停下脚步,低头提醒:“看路。”
怜月回神,发现自己差点撞树,有点尴尬:“多谢提醒。”
顾权无语:“想什么如此入迷,竟是连路都不看。”
女郎张嘴就来:“我在想,你们对我,是不是太好了些,好到,让我觉得何德何能,值得让你们为我破例。”
毕竟这个时代女子不能习武,袁景却破例教她,邵情也愿意帮她,顾权甚至给她传功,对她未免太好了些。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感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能力,普普通通的性子;还有不算好的性子,懦弱、怕事、胆小、贪婪,浑身都数不清的缺点。”
命运的馈赠,会不会,已经在暗中标好了筹码。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顾权冷嗤:“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
见他还在生气,怜月扯了扯他的衣袖,软声道谢:“顾侯,多谢你帮我,我出身低微,幸亏有你提醒我,不然我还什么都不懂。”
顾权看着她苍白委屈的小脸,睫毛在微微颤抖,甚是娇美,心中还有气,终究说不出什么重话。
他道:“什么都不懂,那就好好学,等送你回汝阳,我让阿景安排人教你。”
若非襄城中的内患还未除,顾权还真不想将她在送去汝阳,只有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能安心。
怜月“嗯”了一声:“我一定好好学。”
没有多久,袁景和邵情就带人寻到了他们。
杨鉴偷袭失败,担忧自己行踪暴露,已经带兵离开了此处。
袁景和邵情冲出包围之后,将追兵全部斩杀,被冲散的士兵通过预留的记号集合,已经重新整顿完毕。
才是辰时。
山中林深露重。
袁景将一封密信交给顾权:“据点传来密报,樊城出事了。”
樊城是顾权的领地,城中县令程解是他的心腹,管理城中要事。
顾权将密信接过,忍不住冷笑:“若是没记错,这个程义是程县令的义子,竟然敢弑父夺权,真以为把持樊城,投靠了杨鉴,就能安枕无忧了吗?”
有人叛变了?
怜月耳朵动了动,伸手揉了揉,觉得这乱世,果真到处都是打打杀杀。
他们并没有背着她商议此事。
袁景道:“程义对外说程县令是突发恶疾去世,暂时接管樊城,正给程县令的长子程宗送信,让他回城守灵。”
顾权:“看来我们要走一趟樊城了。”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城中所有的官员都叛变了,还是程义自己的主意。
袁景道:“月夫人呢?”
怜月听到他们提及自己,立即走了过去,说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樊城吗?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我保证。”
顾权上下打量她两眼,眼神一暗,嘴角溢出一抹笑:“行啊,你加紧炼化我给你的内力,我便带你一起去。”
怜月赶紧点头:“好的好的。”
袁景目光顾权身上,神色莫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给月夫人传功了。”
顾权是故意的,见袁景脸色微变,专门开口询问女郎,就觉得要糟。
以对方的性子,若是真对怜月不感兴趣,是不会主动提及。
他颔首:“没错。”
传功需要运功双修,怜月愿意和他双修,他们彼此如此亲密过,懂了吧。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吃醋、嫉妒、发疯,都得尝尝这爱情的苦。
袁景没在说话,似乎不感兴趣。
可心里究竟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一旁的怜月突然感觉,自从顾权说了此事之后,袁景似乎马上和她保持了距离,疏离感更强了。
怜月瞥了一眼顾权。
故意说的。
而靠在树干上的邵情,他总感觉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