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公交车稳稳停在工务署的停车场内。
田师傅又检查了一圈自己的装束,确定没有裸露在外的部位后,这才快步下车办妥交接手续,径直往家赶去。
作为工务署的正式员工,他很早之前就分到了一套房子,虽然也是筒子楼,但面积却要比程野那间稍大后来女儿也入职工务署,恰逢隔壁房间空置,上头便允许他打穿两间房之间的非承重墙,改造成了两室户型。
走上主路。
田师傅抬头望了眼远处翻涌的乌云,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但神奇的是,尽管道边人潮熙攘,他的身形却如游鱼般在人群中灵活穿梭,没有和任何人发生接触。偶有行人反应过来转头望去,也只瞥见一道低头疾行的黑影,连面容都看不清。
不多时。
六点四十五分刚过,田师傅放缓脚步,拐进了天运矿产三期家属院。
“老田,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羡慕啊,你这工作又自在又稳当。”
两名中年人迎面走来打招呼,田师傅抬头乐呵呵的点了下,“快下雨了,没人坐公交车,我干脆就提前收工了。”
“嘿,你倒是清闲,我这刚接到命令,今晚估计是个不眠夜。”
“谁说不是呢,我这儿也得忙活到天亮。”
“那巧了,我也收到消息,今晚有得折腾。”
三人侧身而过,很有默契的互相拉开一些距离。
待到走到楼道门口,田师傅忍不住回头喊了句,“老孙,老刘,可得活着。”
“放心,咱死不了。”老孙头也不回,呵呵笑着离开。
老刘倒是顿了下步伐,摆摆手,“我光棍一条没啥牵挂,你可是有家有口的,别去冒傻气。”傻气?
田师傅没接话,目送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这才转身上楼。
到了三楼,他以三长一短的节奏轻叩房门。
哗。
门应声而开,露出中年妇女很是紧张的脸庞。
“老田,怎么这个点突然回来了?”
“进去说。”
瞥了眼楼道其他房间,田师傅走进门,反手合上锁。
咳咳。
咳嗽声混杂着田蕾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爸,你下班了?”
“嗯,下班了。”
田师傅回了声,将自己的防务通打开,切换到灾难模块递给中年女人。
只一瞬间,女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握着防务通的手微微发抖。
“嘘。”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田师傅压低声音,“静云,待会我得出去一趟,你看着闺女,别让她出去冒险。”“那你?”
田师傅摆了摆手,走进隔壁房间。
三天过去,田蕾的高烧虽然退了,整个人却依旧精神萎靡。
见田师傅走进来,她强撑着从床上支起身子,扯出一抹浅笑:
“爸,待会儿又要出去?”
“不出去。”
“你. ..还给我装呢?”田蕾拍了拍床,示意田师傅坐在自己身边,“这几天晚上我是病了,不是聋了,你每晚偷偷溜出去的动静,我都听得清楚。”
田师傅沉默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开始肌肉萎缩的小腿。
以前的天人合一境顶级杀手,如今才刚过知命之年,就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吗?
连自己这从来不练武的女儿,原来都已经能够..
“我诈你的。”
田蕾噗嗤笑了起来,指了指脑袋,“爸,你不是武功落了,是这.. .这落了,让你开车等人的时候多看书,你总是给我逃,这下知道了吧?”
“呃。”
田师傅愕然一愣,随即摇头失笑。
“我女儿拼了命工作,把心血都献给庇护城,但就是有那么一些害虫,想要破坏我女儿的成果。”他眼神陡然沉下来,“你说,我能忍?”
“忍不了。”
田蕾依旧浅笑着,嘴上却杀意盎然,“爸,你可得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一个都别漏,可不能让害虫今晚过后再继续祸害我们缓冲区,毁了程检查官的努力,毁了。大家的心血!”
“放心,爸出去几晚,心里已经有数了。”
田师傅点头,随即起身。
他探手往床底一摸,取出一个黑色背包。
拉开拉链,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多根泛着寒光的匕首、一柄小臂长短的短剑,以及三个外观一模一样的防务通。
头顶灯光直射而下,短剑却未映出半分影子,只在剑身处流转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紫芒。
“田无影。”
中年妇女徐静云抱着一摞纯黑衣物走进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短剑上:
“13年了,人家都在玩枪,你的剑,还舞的动吗?”
“枪是护身枪,剑是杀人剑。”
田师傅笑着接过衣服,边换边说,“放心,我早不做逞凶斗狠的事了,聪明人...玩的都是唇枪舌剑。”“能的你。”
眼看丈夫褪去平日瘦削和善的中年模样,换上一身紧身黑衣的刺客装束,徐静云眼神微微恍惚,仿佛瞬间跌回了多年前的时光。
“我走了。”
拿起